“哼，嘴上功夫了得，但……”柳叶梢哪会让崔三把话讲完，他可是抱着杀鸡儆猴的心态来的，而且眼前这人明显就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小鸡仔，崔三的话还没说完，柳叶梢已经动了，明明柳叶梢是先开口打断了崔三，而那话语声竟然比动作更晚一步到达。

直到柳叶梢的剑在崔三的脖子上留下了剑痕，柳叶梢的声音仿佛才缓缓的到崔三的耳朵里：“但我的剑更了得。”那声音没有一丁点情感，崔三这辈子都会记得这句话，“更了得”三个字将永远难以从他的脑海里挥发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观众席上的弟子们不止一个发出这样的询问，他们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传说中剑门第一长老，剑门第一剑的弟子有多么可怕，常规组的74个弟子全部坐在观众席上，据说是羽长老亲自要求的，而柳叶梢一出招，他们便觉得自己受益匪浅，学到了许多。

暗门常规组的弟子们绝大多数都有剑门青袍弟子的水准，少数个别甚至是紫袍弟子的水平，除了紫袍弟子水平的那几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发出了源自内心的疑问，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

“崔三，败！”

还未等人回应那些个懵逼小弟子们的问题，那场上又几个过招，竟是直接结束了比斗，柳叶梢或许能当一匹黑马，可没有人想到他能在专字组崔三手里获胜如此轻松。

“刚才……师兄，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一个常规组的弟子又问到。

“师弟…决定胜负的那一瞬间，我正在思考怎么告诉你柳叶梢第一剑的威力，以至于，咳咳，师兄没能看见两人最后一招。”被问到的师兄有些尴尬，半真半假的回答到。

“师兄！你看见柳叶梢的第一招了？是怎么回事？”提问的弟子没关心自己的问题，而是抓住了重点，询问那充满好奇的第一招。

“咳咳……”师兄像模像样的理了理嗓子，正要开口说时，雨中鹤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柳叶梢带给金多多的礼物彻底被发扬光大，他今日穿着某种特制材料的作战服，那作战服全身漆黑，而且看上去干练无比，黑色之间依稀可见夹杂着暗红色。

见到雨中鹤这个暗门的首席弟子走过来，观众席上的人们纷纷起立：

“雨师兄好！”

雨中鹤抬手把声音按了下去，打手势让大家坐近一点，看样子，他要点评一番今天的比斗了。

雨中鹤看都没看台上的二人，竖着大拇指指着比武台直接讲到：

“这，就是你们的差距，柳叶梢，年龄和你们差不多，也没什么家世背景，我可以告诉大家，他的第一剑，你们也能做到。”

当雨中鹤这样讲的时候，场上倒没有嘘声，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句屁话，谁不是老油条了，柳叶梢那一剑看都看不清，怎么可能自己也做得到？五十年之后？恐怕柳叶梢都成剑仙了吧？

“他的剑在蓄势！从他出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胜负了。”雨中鹤的语气清淡，“当然，他就算不蓄势，他的剑，也够把崔三砍

两圈了。”

正说到这儿，柳叶梢和崔三走到了雨中鹤的身边，点头示意，然后加入到听众的队伍里去。听到胜负已定的时候，柳叶梢便向崔三致意，然后便看见雨中鹤走了出来，林河边说过，他的比斗，没人去看，但是柳叶梢的入门比斗，但凡能赢，就会被树作典型。

柳叶梢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让“能赢”变得看上去更加轻松一点，让这个“典型”变得更漂亮一点。

“崔三，”雨中鹤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师兄。”本来点头致意了一下的崔三，这下恭恭敬敬起来，行李。

“你少点废话，上来就打，可能你还能多走几个回合，上来破势，你便有机会和他交缠一番。”雨中鹤教训道。

“是，师兄。”崔三在常规组的时候，他就知道面前这人有多厉害，更何况现在在专字组已经七年时日了。

“你们或许觉得剑势，蓄势没有必要，可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蓄势不是为了给剑多大力量，给剑多少势，而是这剑势，是蓄给你们自身的，柳叶梢的出场状态为什么会让你们觉得很帅？很受人瞩目？因为他的势在身上，压住了全场。”雨中鹤说着，看向柳叶梢的方向，问道：“柳叶梢，你这一剑势蓄攒了多久？”

柳叶梢这会儿其实是有些懵圈的，剑势？蓄势？这个说法倒不是没听说过，问题是他刚出场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意思啊，这问题问到头上来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日。”柳叶梢寻思，自己从得知比斗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吧？四舍五入半天光景，没毛病吧？

可当他说出口他就遗憾了，全场弟子无一不把嘴巴张大，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柳叶梢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到：“雨师兄，雨师兄，其实也算有一天时间吧。”

柳叶梢心里早就跑过无数个想法了，如果说剑势是自己蓄起来的，那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可若是这剑势真的存在，那这个剑上的势，从何而来？只有一个解答，就是自己的剑，自己会给自己蓄势！

可这虚空具现出来的剑，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吗？柳叶梢确实有感到自己具现出来的剑消耗的源气缓慢呈指数式增长，可增长的不应该是长时间的具现消耗掉的吗？难道消耗掉的转化成了剑势？

大概就是正解，柳叶梢看了看自己的超能点，也没有减少，剑势存在的情况下，必然是剑自身所蓄势的。

雨中鹤没有在意柳叶梢的回答是掺杂着骄傲还是谦虚，亦或者是可能性最小的自己“并不清楚”的情况，而是继续说道：“第一剑，是求山剑法三式合一，大概三十倍速度斩出来的，崔三，你讲讲你面对那一剑的感受。”

崔三苦恼着脸，说实话，他面对那一剑的时候，只有下意识的肌肉反应，他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一剑，我感觉自己在面对死亡，但是，”他看了看场上几十双眼睛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的剑和我已经摸到了剑人合一状态的边儿了，况且格挡

的那一下，是我的肌肉记忆。”

“不错，那一剑出来，我都打算出手了，但是看见你的反应，我很满意，比斗虽然败了，但是精神和教训，算是不亏。”雨中鹤点评道，“再者，我没有出手，是因为柳叶梢那一剑下来，全身肌肉没有一处多余的运动，他那一剑三式，是剑人合一的状态，也就是说，他若是想要杀了你，你现在已经救不活了。”

崔三的脸色大变，听雨中鹤的前半句他多少有些沾沾自喜，可后半句，实在是将他心里认知的差距再次放大了一倍。

“一剑三式，寻常练剑的三十倍速度，这几乎大成的剑法，柳叶梢，有机会我也想要跟你请教请教。”雨中鹤说的很认真，没有之前那种私下里的百般模样。

“第一剑之后，崔三的战意都被击溃了，这很正常，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人，都会被他这一剑所震惊，可战意都没了，这让崔三败的更快，我们说战意的消亡，在绝对力量的面前，是一件好事，可柳叶梢那能算绝对力量吗？论修炼等阶，他可比你差着呢。练剑之人，居然在人剑之前意识溃败，你要好好反思，如何把他的剑意容纳到你的剑里，怯，就会变成勇。”

“战意消散，这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你一个专字组的老人，居然让新来暗门的弟子一剑击溃了战意，他柳叶梢做了什么？不过是在剑门苦练二百日求山剑法罢了。柳叶梢，你给大家讲讲，你一日练剑多久？”雨中鹤又给柳叶梢抛出问题。

“这个我真没记过时间啊…除了睡觉就是练剑？”柳叶梢试探的问道，实际上他有时候只练剑一个时辰，然后就是跟李剑仙喝酒打屁。

可一个时辰，听上去就很离谱啊。

“对！除了睡觉就是练剑，你们有谁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让崔三落败的那一剑，简单至极，根本不是求山剑法里面的招式，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剑招起手式，我不敢妄猜，柳叶梢将那一式练了多少遍。”

“因为那个数字，会让你们感到害怕，可害怕，也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们这些人，除了出任务是不得已以外，哪一日的修炼是自己主动进行的？”雨中鹤的本意是，那个巨大的数字会让人感到难以触摸，努力也能拉近距离。

柳叶梢没说任何话，甚至还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剑是歪打误着，只不过是一式剑招没能完全的施展出去，眼见崔三就不行了，哪儿能打完啊。

柳叶梢此时想的并不是刚才的一切，而是盯着雨中鹤这个人，刚才自己心里想到“有时候练剑一个时辰，大多数时间在陪师父喝酒。”时，雨中鹤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这让柳叶梢百分百放心了，雨中鹤定是有不简单的读心术。

走神之中，不自觉雨中鹤就搞完了他的演讲，而那些常规组的弟子们也像是上了一节热血沸腾的课程，一个个离开时纷纷向柳叶梢竖起大拇指，让柳叶梢心里有些感慨。

自己明明是个年轻人，却好像已经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