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梢站起身来,坐到那个不停观察他的人身边,起初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盯着那人笑一笑,一副专心玩着自己桌上赌博游戏的样子,等了许久,那人也算沉得住气,竟然并不主动做出行动,于是柳叶梢在他赢的时候主动开口说道:“公子好手气,竟然赢了这么多。”
然后便听那人笑着说道:“这算什么好运气呢,能够坐在柳兄身边一起玩牌,这才是好运气啊。”
这便知道这人明显是认出他来了,而且这开口说话的语气态度,算是和气一派,多半不是什么危机目标,柳叶梢便也笑着说道:“阁下认识我?”
那人凑近柳叶梢的耳边,开口说道:“是啊,镇镜山剑门李剑仙的亲传弟子,京都天下英豪会的头号英豪,躯壳升天源尊一下追杀级别第一的人,谁能不认识呢?”
躯壳升天?柳叶梢仿佛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了,竟然在追杀自己吗?柳叶梢从未证实过这一事情,并没有想过有躯壳升天来追杀他,他也未曾遭遇过躯壳升天的追杀。
“阁下对躯壳升天很熟悉?”柳叶梢皱着眉头问,而那人却只是笑笑,却并不言语。
这人身着华丽,像是某大世家的公子,而服饰的风格偏向于南方地区,想必是这沿海地区大名鼎鼎的人物,可看这小赌坊,并没有阿谀奉承之人,他只是一如寻常寻乐的修炼者那般坐在这里玩牌,没有半点优越感从他身上展现出来。
而柳叶梢感觉中,这人应该是有优越性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显得普普通通,又十分特别。
“阁下贵姓?”柳叶梢见这人不说话,憋了会儿,主动问道。
“澹台子真。”这人语气平和的回答,似乎察觉到柳叶梢的意图,竟是不再打量柳叶梢了,而是专心致志玩着手里的牌,而这话之后,没多久就输光了桌面上的筹码,仿佛运气耗尽了似的。
“好了,柳公子,我就先走一步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那人说完不等柳叶梢说话,竟是径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首便消失不见,这遁术竟是炉火纯青,看得柳叶梢心动不已,可回过头来,想不明白是谁有这么大心思来关注他。
他来这赌坊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可就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能够在赌坊里等着他。
对,就是等着,这人仿佛在这里等待他一样,就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一样,在见到柳叶梢之后这人就径直离开了,这就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就好像一切都被别人揣摩透了,澹台这个姓氏,略有耳闻,在和黎宁安相好之后,便听她讲过南洋的势力构成,不过澹台这个家族,好像被她刻意的带过了。
这人便在此处等他,甚至给柳叶梢带来新鲜的消息,这事儿就让人不解了,这人是敌是友难以分辨,毕竟有的敌人也会在最开始用最和善和气的方式接触对手,以瓦解对手的提防。
没能在这间赌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林河边本在柳叶梢身侧呆着,可当柳叶梢换位置的时候,他坐到了柳叶梢的原位,在那里进行进一步的观察,不过,这整个小赌坊好像没
有其他人认出柳叶梢来。
而且,这赌坊里的人似乎更加专注于手头的游戏,并不闲聊太多,也不和旁人透露自己来这风南城的目的,众人从服饰上来看,恐怕绝大多数都是散修,还是那种没有几个钱的穷散修,除了几个注视柳叶梢下重注的人以外,那澹台子真走后,再没有任何人关注柳叶梢了。
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虽然这消息,这次接触恐怕是迟早的事儿,可来这里一趟,也算提前接触了。
没有更多的有效信息,呆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
澹台子真离开之后,身影出现在赌坊的地下一层,这小赌坊下边,竟然是一个安全屋。这一层的天花板上竟是用极为坚硬的秘制金属隔绝着,让人无法从上面穿透神识,而屋里则是坐着三个年轻人,澹台子真一进来,另外三人的眼光纷纷看着他。
“怎么样?澹台公子,这柳叶梢够不够格?”澹台子真面前一位服饰类似,只不过衣服主体颜色是蓝色的公子模样青年打趣的望着澹台子真盯着前方陷入沉思的脸庞,他们面前竟是有着像是监控面板一样的镜子,那镜子里显示着赌场里的一切,这会儿,柳叶梢和林河边二人坐在不同桌上一副认真打牌的模样。
“他很敏锐,能够在这小赌坊里找出我来。”回想到柳叶梢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其实是很有压力的。
“敏锐就对了,要不怎么能够格呢?不够格,下了南洋,有什么乐趣呢?我们南洋可多久没有人来做客啦,这大夏来个有趣的人,岂不快哉?只是我担心啊,担心澹台兄弟的亲事,可别真给搅黄了哦!”另一个身着青绿色服饰的青年开口说道,他的语气里满是打趣的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澹台老弟,就从他能够从这整场这么多人里边发现你的不同,我就觉得,这下半年的南洋啊,恐怕风雨交加啊,特别是你,这南洋的故事,下半年恐怕都聚焦在你身上了。啧啧,老婆居然跑了,这事儿找谁说理去!”一直没说话的黑色劲装男子开口说道,话里充满了打趣儿。
而澹台子真似乎并不生气,而是开口说道:“这人比你们想象的要厉害,大夏这么多年来的积累,这英豪会第一名,恐怕真的难以招架,还有,辰真,那是我未婚妻,不是什么老婆。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不要乱讲。”说道后边,他的语气越发的严肃起来,隐隐间有种怒气夹杂其中,可面色如常,没有变动。
“这不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辰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紧闭着嘴巴。
“北望,消息是你带来的,你可还有这人更多信息?”澹台子真望着最先开口的青衫青年问道。
“无了,这不过是我那堂哥给我传达的信息,能够告诉南洋的诸位,已经算我够意思了,若是我那堂哥知道我把祖国实力最强年轻人的信息到处传,恐怕得剥我一层皮呢。”被叫做北望的年轻人挑了挑眉,“想知道他的战斗力如何吗?你比比我堂哥,你觉得你能战胜我堂哥不?”
澹台子真不说话了,想了想敖清,似乎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而敖清对柳
叶梢的评价很高,那柳叶梢自然是无法匹敌的存在,想从武力上战胜柳叶梢,一取美人芳心,恐怕是难上加难。
“那这柳叶梢身世背景怎么样?”澹台子真接着问。
“不知,就我所知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不会连兄弟都不相信吧,隐瞒他的信息,对我没有好处,我这个人求真务实,是不会隐瞒东西的,目的和过程都写在脸上,这点再清楚不过了。”敖南北望两眼盯着澹台子真,皱着眉头抬着头,一脸毋庸置疑的表情。
“唉,我让兄弟们齐聚于此,不是来打击我来的,是给我想办法来了,你们也知道,我们未来的宏图,这与黎家的结合,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多个黎家,我们的战斗力相当于翻了倍了,而黎宁安是黎家年轻人里的中流砥柱了,我和她的婚约,如今眼见就要破碎,你们若是都这个态度,恐怕大计未施,就要先衰啊。”澹台子真无奈的叹了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
“子真兄不比着急,这不是有天地魔教先帮忙吗?还有那躯壳升天在盯着柳叶梢,他不会好受的,你看,北望兄给你提供的方法,让柳叶梢一定是摸不清你的虚实,也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而在暗处的可不止是咱们,咱要会借力。”身着蓝衣的是南洋蓝家的大公子,他指了指敖南北望,又指了指前面的流光镜,这会儿柳叶梢和林河边正好离开。
“蓝兄说的不错,子真兄,借力打力,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你想啊,咱几个家族拼起来没你大,而你嫁入黎家,哦不,我是说,娶了黎家小公主,实力直接翻倍嘛,这其中道理我们都明了的很,你也急不得。”辰真凭空摸出一壶茶来,给自己倒上,然后再给澹台子真倒上,茶香四溢,顿时充斥着整个屋子。
“现在,咱要做的就是把柳叶梢的位置暴露出去,你看看,我带来的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有我这个小灵通,再加上北望兄这个皇亲国戚,还有蓝哥,你说南洋,咱是没有怕的,咱几个凑一块儿,黎家也得绕道。你们说,是不是?”辰真细细品味了一口茶,发出啧啧的声音。
“所以,辰兄这是有办法了?”澹台子真不客气的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我去找那背叛组织,据说现在他们也在寻找柳叶梢的位置,子真,你亲自去找躯壳升天,你们就家和躯壳升天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辰真似笑非笑的望着澹台子真说道,而旁人听到这话也露出惊奇的表情来,望着澹台子真,“蓝公子去有心赌坊散布消息,这柳叶梢的行踪,全大夏、南洋都想知道。”
“不必惊讶的看着我,借力的道理,我自然是懂得的,甚至比你们更懂,可是借力的坏处,我自然也比你们更懂。躯壳升天,不然你们以为这么厉害的屋子是谁给的?”澹台子真望着一脸惊奇的众人,站起身来说道。
敖南北望看看辰真,又看看澹台子真,突然觉得这两人都很复杂,而蓝公子则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听完辰真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众人交代完毕,便各自行动起来,而等他人都走完之后,澹台子真一个人坐在这躯壳升天的安全屋里,默默的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