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古弈到底想说什么,索性就把那张牛皮纸抢了回来,顺着古弈对折的痕迹,我也将牛皮纸对折再对折,经过三次对折后发现此时的牛皮纸像双开的门一样,两侧紧紧的对在了一起,果然,上面有很多硬物划过的痕迹,咋一看,感觉并不是胡乱弄上去的,要说是一副图案,倒有点牵强附会了。
“你……怎么鲁莽,人家还没有弄好呢,气死我了。”古弈使劲的捶着我的胸口,眼里竟然噙满了点点泪花,活脱脱一个汗毛未褪尽的孩子般。
“古弈,这便是你刚才折腾出来的图案?有点意思啊,下面这个方的倒是像口棺材,那个大圆也很像太阳的,至于周围那些小的应该是石头才对,不信再你仔细看看。”
我回头瞅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冰棺,然后借着手电的微弱光线,端详着牛皮纸上的那些细细划痕,划痕太细,只要换个角度再看,就是另一种理解之法。
“崔大哥和古弈姐姐在搞什么名堂呢?让我也我瞧瞧罢。”肖晖冲我吐了吐香舌,迅速伸手将牛皮纸抽了过去,开始上下翻着看了起来。
“恩,这个可以确定是棺材了,至于那个大的嘛,我也觉得像颗人头,这些小的呢,应该是石台才对,难道这是老师临终前划上去,不可能……”
肖晖修长的手指点在牛皮纸上,拿在我眼前比比划划,我也是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眼,权当和二人逗乐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些图案能代表什么,牛皮纸已经在薛教授身上揣了几十年,上面皱皱巴巴的,要说划痕也多的去了,若说有价值的东西,唯有那副半拉子地图,剩下的就是汗臭味了。
“你们三人还有没有完了,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里呆着呀,一个个闲的蛋疼似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大嘴天生嗓门大,他一开口肖晖马上把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半截话咽了回去,吃惊的望着大嘴火烧般的脸。
只见大嘴单手撑地,腾的一下翻身站了起来,我也听不清他嘴里唠叨着什么,总之,肯定不是好话。
“大嘴,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吗?说我也就算了,好歹人家两人还是姑娘,什么蛋疼不疼,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就你这样以后指定是打光棍的料,别指望那个女孩子会死心塌跟你。”
“嘿嘿,去他奶奶的绅士,我压根就不是什么绅士?再说了,绅士又不是神,能给我一个钢镚还是咋地?我只知道财神爷,只要他老人家一高兴,挥手便是钱,其他的对我一概没兴趣,你们要是还想唧唧歪歪,那我自己动手了啊。”
大嘴就那火爆脾气,说干还真动上手了,显然这是忍了我们很久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这才突然爆发出来了。
此时,大嘴提着工兵铲已经站来到了冰棺跟前,开始眯缝着眼寻找棺材的切口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大感头疼之时,赶忙将牛皮纸叠把好揣了起来,起身向大嘴走去,古弈和肖晖也是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
棺材离我们不到十米的距离,奇怪的是棺材下面并没有棺床之类的配件,更便说椁了,看来这皇帝老儿真够有性格的,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倒是漫天的铺张浪费,着实让人想不通。
“大嘴不要急着动手,先等等。”看着大嘴正绷直了脚筋向冰棺顶部瞅去,我连忙打手势示意道。
“怎么?空棺里就没有好东西了吗?哪怕一颗纽扣那也的看钉在谁身上,人家可是贵族,真命天子。”大嘴用一副不消的表情看着我们三人,显然是打算吃定这口冰棺了。
“你不觉得这口棺材有问题吗?薛教授和落雨荷会平白无故的跪在一口空棺前,想过吗?”我瞪了大嘴一眼,说道。
这是一口黑色的百鹤献寿棺,天盖、玄黄、龙头、凤尾、七星板全部精雕着振翅而起的仙
鹤。棺高足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宽度也不下一米五,简直能用高大尚三字来形容了,倒也符合逝者的身份和地位。
虽然棺材的表面雕刻的玲珑剔透,但依然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手指敲上去无声,摸上去很拔凉,一瞬间就能从手凉到脚后跟。
我举起手电从冰棺的一侧照去,光线从另一侧透射出一块微若的光斑,但里面还是模糊一片,黑不像伸手不见五指,亮又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棺板的厚度,标准的七寸棺,只是棺低略厚了一点,应该不下一尺。
为了到达最佳的观看效果,我踮起脚尖左手举着手电,右手垫在自己脸下,瞪大眼珠棺内看去。
果然,效果好了很多,透过千年寒冰内丝丝缕缕内黑色雾状物,隐隐能分清里面的一些大件东西,靠近龙头处摆放着一只白色玉枕,脚底凤尾处则是一对金灿灿的垫脚。挨着我脸一侧的玄黄板处平放着一把长剑,剑身裹着层次大红布匹,只能看到金灿灿的剑柄,再能看到的东西就是一些绫罗绸缎制成的被褥,好像还有个盒形的东西,被厚厚的东西盖着。
其他三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学者我的样子,绷直了脚筋向棺内张望。
可惜,是口空棺,尽管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我所预料的夹层也没有出现,我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老崔……”
正当我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时候,后脑勺猛的被东西拍了一下,扭头看时发现是大嘴,只见大嘴激动的有点过分的说道:“老崔,你猜那个盒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值钱的见不得人的宝贝?哈哈,那样的话老子要发达了,他奶奶的。”
“猜个鸟,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老弟满脑子除了那些铜臭外,还有没有点正形了……”
骂归骂,我确实对那个盒子充满了期待,恨不得马上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古铜镜,其他的是其次。
“我说老崔,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里面的东西,或许你千辛万苦要找的铜镜就在盒子里也说不定,要不要开棺试试?”大嘴撇着腮帮子笑道,可能是兴奋的过头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不过,既然大嘴这么有兴致,那我何不送他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我对大嘴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脑子有几斤几两,想打着我的幌子,发自己的财,不过,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就成全你一次吧,开。”
“崔大哥,你们真打算开棺呀?可是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是一口空棺而已?”肖晖很认真的说道,但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其实她也很期待,甚至那份欲*望不亚于我和大嘴。
不过,我还的找个合适理由打开棺材,毕竟肖晖的身份在哪放着呢,即便她出去后能守口如瓶,我还是不希望在她眼里把我们看做是一群视财如命的盗墓贼。
我略微准备了一番措施说道:“正因为里面没有尸体,才要开,这样我们最起码不用担心诈尸的事发生,还有就是里面的那个盒子和我们要找的铜镜,就凭借你是大学身的身份也应该能想到这点吧?”
肖晖忽然重重的感慨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瞅了瞅两摊黑色液体的位置,声音低沉的说道。“哎,崔大哥,以后能不能不提大学生这三个字,要是还把我当妹子当老乡的话,以后就不要提及了,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能回到学校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了,将来怕是还不如你们呢,算了不说了,不耽误你和嘴哥的时间了。”
就在我和肖晖聊天的时候,大嘴也没有闲着,已经将开棺用到的工具全部准备就绪,除了半道上弄丢的黑折子,其他工具齐刷刷的摆在了棺材一侧,一把工兵铲和一只探阴爪。
因为冰棺的棺盖只是简单的扣上去的,所以也用不着那么多工具,工兵铲和探阴爪足够了。只需将棺盖用工兵铲撬开条缝,再将探阴
爪插进去,这样做是为了减少棺板和棺体的摩擦力,大概估计棺盖的分量不下五百斤,所以说几乎就是一件体力活,比起以往的开棺要简单的多。
“你们真打算打开棺盖了?”
就在我和大嘴提着工兵铲马上下手之时,一直不声不响的古弈却突然冒出了一句,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简短的问道:“该看清的已经看过,还有什么不妥吗?”
“我总感觉这口棺材怪怪的,好像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着我们……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了,反正你和嘴哥小心点便是。”古弈吞吞吐吐说道,看的出来她有点顾虑,不管看在我和大嘴决然的表情后,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和肖晖站在了一处。
我一向对古弈的感知没有怀疑过,但这次我还是决定不采纳她的意见了,在我想来,她只是出于对周围环境和这几天连续发生的那些怪事才凭空担心的。但棺材里面的东西是一眼看到低了,还能发生什么事,显然是古弈多虑了。
我对大嘴说道:“咱们动手吧,一起使力,等会我负责打眼,你力气大负责将棺板推倒一旁去。”
“嘿嘿,小菜一碟。”大嘴冲我乐道。
接下来,我找准冰棺的一个角作为切点,将工兵铲的前段插了进去,然后右手握着探阴爪,身体像当秋千一般,猛的用力压下工兵铲的钢柄,随着一条细缝的张开,迅速将探阴爪伸了进去,借着这个空档时间,大嘴断喝一声,双臂一震向棺盖推了过去,同时我再敲动手里的探阴爪,两人几乎是一气呵成,将棺盖挪开一条半米宽的缝。
也就在棺盖被挪开的一瞬间,大嘴整个人马上化作灵猴一般,一勾,一跨,一跳,直接跃入冰棺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将里面所有的东西用那床绫罗绸缎被卷了出来,递到我手中的同时,大嘴再次重复着那个麻利的动作,随后人便重重跳落。
“真是黄金组合,天衣无缝的配合,崔哥和嘴哥应该叫盗者双煞才对,不然就浪费了你们的英明了,嘻嘻。”肖晖看在眼里,乐在嘴上,迈着小步,缓缓的向冰棺靠了过来。
大嘴被肖晖一番生猛的夸,顿时有点就找不到方向,火烧般的脸上瞬间笑脸绽放,专门面向古弈乐道:“怎么样嫂子?是不是刚才多虑了,男人做事就要干净利落,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呢,咱们已经够倒霉了,如果再不收获点什么,那就太对不起盗者双煞这个威名了。”
一声嫂子叫的古弈马上低下了头,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道:“我也巴不得你们没事呢,你们两人先不要嬉皮笑脸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别忘了,咱们还的寻找察克的尸身呢。”
众人一番说笑之后,免不了对地上的东西好奇,摊开那床被子,几乎每人一件抓在手上,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大嘴吃力的抱着一堆金灿灿的垫脚和玉枕,早已合不笼嘴巴。
肖晖则是将那柄剑上的布条绕开,一口刷白的宝剑在手电光下反射着阴冷的光,在众人眼前闪了一下。只有古弈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好像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
而那只最为神秘的盒子被我抱了起来,盒子其实不大,是长方形,最长的面也就一尺多点,只是在棺材里被很厚的东西包着,现在捧在我的手里,明显小了一大圈。
可能是材料上档次的原因,我捧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上乘的紫檀木盒体包着金银双色护角,想象中那些华丽高贵的雕文并有出现,六个面全部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印迹,也没有锁具,这倒是有点让我意外。
我看着古弈走了过来,便将紫檀盒子向她递了过去,只是古弈非但不接,还用诧异的目光盯着盒子没完没了打量,想象中古弈的笑脸我也没有看到,心里还多少有点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