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看到一脸狼狈的余命,青衣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相反的,十分的淡然。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茶,茶杯中的热气费劲心力的想要往上钻,却依旧被青衣手里面不断晃动的杯盖扑散,可就算是这样,那缕热气依旧不绝如缕,余命不由看的有些入神。
“怎么?你也想喝?”看到余命认真的样子,青衣不由感觉到有些好笑,一抹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青衣本来就生的极美,只是因为一直不小,脸上的风华被掩盖了不少。
可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她从来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向来只在意自己的事情,就像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可以轻易的撩拨她的心绪。
就连上一次处置青鸾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便打乱了她精心设计的计划。
余命似乎是没有想到青衣居然会这样热情,她毫不犹豫的杀掉青鸾的那一幕还不是得回现在余命的脑海中,余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提醒自己,他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可怖的人。
“谢谢,不用了。”余命礼貌的回绝,开始进入正题。“宗主见我有什么事情?”
提起宗主,青衣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放下手中的茶杯,她道:“这是宗主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我问你一句,你见过我门宗主吗?”
青衣略带关怀的口气让余命感到十分的不自然,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印象中,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宗主,手下高手如云。
听到余命的回答,青鸾终于放下心来,如此甚好,她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是因为宗主和余命有什么旧仇,所以宗主才让她来抓余命。
能让她青衣出手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是这个余命除了武功高强了一点儿之外,好像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转念一想,这样的假设应该不存在,像宗主那样的人,一般有仇就当场报了了,不会等到现在。
宗主虽然疼爱绿荞,但是绝对没有到溺爱的程度,绿荞这一次太过张扬,惹出了不少的祸端,宗主就更不可能为了绿荞的无理取闹而大动干戈,去惩罚一个无辜的人了。
想到这里,青衣终于放下心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她感到无比的舒畅。
“那便跟我来吧。”青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道。
跟在青衣的后面,穿过一条又黑又长的长廊,余命终于来到了所谓的宗主面前。
余命没有想到,手下高手如云的宗主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地下开辟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宫殿,他更没有想到,能让一个这么多高手为她甘心卖命的宗主,居然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淡定的躺在他的宝座上,面前拢着一层薄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青衣参见宗主,宗主,您要的人,我们已经帮您带来了。”
“下去吧。”宗主正躺在他的宝座上小憩,突然听到有声音,微微的张了张眼睛,等她看清楚是轻青衣和余命后,她淡淡的摆了摆手。
趁薄纱被轻风扇起这个间隙,余命认真的看了一下那个宗主,不是很漂亮,但就光她淡淡地坐在那里的那份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气质,便足以让余命所惊叹。
青衣行过礼,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余命,又看了看宗主,希望宗主能改变主意,让她留下,但是宗主却没有任何要让她留下的意思,她只好咬咬牙,将所有的担心尽数咽进肚子里,最后看了余命一眼,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正在余命发愣的时候,那个宗主已经从薄纱后面露出脸来,这是余命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目,那是一张极其带有异域风情的脸,眼睛极其深邃,在昏暗的地宫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光,面孔白皙,仿佛婴儿的肌肤一般,可以随时随地的掐出水来,并不让人惊艳,但让人赞叹。
理应来说,任何人被另一个人这样大张旗鼓的盯着多多少少也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吧,特别是一些有权力的人,一般都很厌恶让人这样盯着,因为这会让别人感觉到十分的不尊重,但是宗主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般,她的目光在余命的脸上盘桓。
反而看的余命有些发毛。
终于,她开口了:“你就是余命?”
“嗯。”余命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宗主的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宗主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出了莫大的决定,她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余命慌乱,不知所措,极其震惊的话,余命敢说,不管是在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的时候,他的内心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七上八下,不知所措,好像有一万个爆竹一下子在他的耳边爆炸开来,那种惊讶不言而喻。
因为,宗主说:“你知道地球吗?”
地球?一个多么遥远的字眼啊,在余命所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样的词应该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是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地球”这两个词便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起这个字眼,因为怕被别人当成疯子。
但是现在,这个无数次在心口徘徊,却一次也没有说出的字眼被这样轻而易举的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从另一个陌生的嘴里说出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眼。
“莫非?”余命伸出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宗主,我想问问宗主是不是来自地球,但是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却始终没有从嘴里吐出来。
可宗主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开口道:“是的,我也来自地球。”
我也来自地球。
这六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余命的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的被墙壁反弹,他们就像是一根又一根极具有穿透力的针,毫不留情的刺穿余命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