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跳蚤儿明白了，小健哥小子们也明白了，一场臭球彻底惹怒了现场观众里的某些偏激的球迷，就如刚才那一声鄙夷的群吼，球迷们对小子们的表现太失望了，这才要一起围上来发泄发泄。

作为星光闪耀的球星小健哥十分了解球迷们的感受，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球迷如果深爱着你，给予你多大的期望，同样就会产生多大的失望。

见到这阵势，小健哥体内反倒是散尽了火气，冷静了头脑，取而代之的是涓涓不息的愧疚感，球踢得臭，让喜爱自己的万千球迷伤心了，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啊，我还有什么资格在父老乡亲面前耍脾气。

小健哥蔫了，闷声不吭，垂下了头，裤裆内。

只听老头又发话了，一声比一声浓重：“你们这些臭小子，踢得一脚臭球，让我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老丈我看了一辈子的球，没看过这么臭的，5:0啊，这叫比赛吗，这叫耻辱，窝囊，没想竟然发生在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身上，还妄称什么球神小霸王，临安第一球队，在自家地头上被一帮乡下小子羞辱成这般境地，临安乡亲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我都为你们害臊。臭小子，看你们鬼头鬼脑猴精机灵的，没想一上球场就熊了……瞧瞧你们的队型战术踢法，那叫踢球么，有你们这么踢球的么，简直就是小儿瞎胡闹，侮辱了神圣的蹴鞠……”老头儿心目中的蹴鞠原来如此神圣，难怪火气这么大。

老头子越说越是激动，恨不成器的激动，手指点点，一顿痛批。就像是教训自己的孙子，激情立时感染了全场，围观的都是些偏激的球迷，极具情绪化，抑制不住纷纷开口大声发泄起来。一时间，唾沫星子乱喷，飞天溅地。

疯狂的球迷疯狂起来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大，人人吐一口唾沫，别说淹死人，淹死头大象都有可能，只不过此时还没人想到用唾沫淹死人这招。

但是不幸还是发生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有幸成了导火索。

那孩子竟然也是个悲愤的小球迷，跟着大人们发泄了一通仍不过瘾，想都不想，张嘴就是一口，小健哥顿时中招，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

很不可思议地面向小朋友，自言自语：“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的口水会像下雨一样呢？”

孩子小大人一样悲愤难耐，训斥一声：“你小子球踢得真臭，气昏我爸爸了，我吐口水淹死你。”

说着，又要一口啐来。

“慢着！”小健哥突地大叫一声，而后慢条斯理道：“孩子，我没听错，刚才你说气昏你老爸，而不是你。”

那孩子暂停了动作，应道：“对呀，我爸爸被你不争气的小子气昏啦。”

虎落平川被犬戏呀，如今连八岁孩子都叫唤自己小子了，人生竟然会落到这般田地，悲哉！

小健哥莫名的悲伤，忍得住的问：“既然把你老爸气昏了，应该你老爸来吐我口水，对不对，而不是你，孩子，我看你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此时此地此景，小健哥难得的好脾气，若换作平日，一巴掌就扇过去了，不令小屁孩半边子屁股肿的像大蘑菇，才不叫小健哥的手段。

只听孩子振振有声地回应道：“我老爸被你气昏了，怎么来吐你口水呀。”

“难道真有此事？”

“你看那！”孩子伸手一指远处。

球场外西面一处空荡荡看台上，果然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估计是孩子他爹无疑，小屁孩应该不会撒谎，撒谎两个字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写。

“这么大个人，竟然气昏了……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小健哥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大是感慨。

还未回过神，只听有人借机大声鼓动道：“吐得好，大家也来吐口水淹死不争气的臭小子。”

“哇吖……”小健哥小子们惊恐万分，无处躲避，连忙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跟着就见群情涌动漫天的口水倾泻而下，铺天盖地，伴杂着漫天乱飞的不明飞行物，好不壮观。

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小健哥小子们战战兢兢地松开了手，探出了脑壳，四面张望。

咦？人都哪去了？

偌大个球场竟然空无一人，方才还乌压压的球迷瞬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人流散尽，留下了一地瓦罐瓜皮。

此时在小健哥眼中，这些球迷已不能称之为球迷了，就是一阵雷阵雨，雷鸣过后倾盆而下，然后就人间蒸发。

此时的小健哥小子们被“雷阵雨”淋了个透心凉，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一不中招，浑身湿漉漉，就像一只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叫苦不迭。

平日里调皮捣蛋顽劣不羁的混小子竟然也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呀。

只听一声叹息，小健哥半坐在地，伸手又是摸了一把脸，然后甩了甩满手的口水，不无慨叹，

小子们也都无精打采呆坐在地，身上一塌糊涂。

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天莫过于今日，想我等威风八面的小霸王们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何曾落到这般田地？是该反思一下了。

归根结底一个字“臭”，球踢得臭，伤了球迷的心。

为何这么臭？

陆兒小子临别时赠送的那句特似液精的名言就是最好的阐释。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这句话不妨换一个字：“球精于勤，而荒于嬉！”

球技是练出来的，而不是玩出来的，没有勤奋刻苦的习练，又怎能在球场上立于不败之地，而吊儿郎当胡打狗闹注定要一败涂地呀。

若不是悲愤的老头儿阐释名言，醍醐灌顶，小健哥或许永远不会有清醒的那一刻。

回想以往，对于踢鞠这项运动完全没有上心，全凭着过人天赋才闯出了点声名，自以为小子天下第一了，就此得意洋洋，高枕无忧，平日里吃喝玩乐都嫌时间不够，哪有闲工夫练球呀。就这样的态度，不输球才怪。

今日一战，小健哥明显感受到了与对方的巨大差距，别的暂且不说，单说体力就差了不止几个级别，两场下来就有点提不动枪的感觉，上战场打仗连扛枪的力气都没有，还打个屁呀。该当输球，该当被对手羞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