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老哥的语气,这帮小子莫非是赢了不成?”
李靖问道。
在场所有人,秦叔宝还多少占着一个师傅的名头。唯独李靖是单纯的想来验证一下前几天在秦叔宝这儿看到的那个小扎子。
“不可能,自己家的那些小子是个什么货色。我想大家都清楚的很。秦亮年纪小不说。可是其他的亲兵大部分都跟随二哥十几年了。战力如何,我老程可是一清二楚。就凭他们还能以少胜多?绝无可能!再说这才练了几天。”
这样的事实程咬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即便是真赢了,那多半也是人家放水当不得真。
“程老匹夫,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不说你那仨儿子如何老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我那俩小子可是从小就学着他老子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走的都是猛将的路子。平时虽然纨绔一些。可是手底下多少也是有些功夫的。说不定还真就能赢一把呢。”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最近因为争夺“大唐第一猛将”的名号,相互之间那是看着相当的不顺眼。所以一有机会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不放过互怼的机会。
“你吹什么大气?怎么你儿子就一定比我儿子强了?年轻的时候就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德行。临老了,我看你是把肌肉又都练到脑子里了。上次在太极宫还没论出胜负呢。要不今天就趁着这个场合,先下去练一练。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大唐第一猛将。”
“谁怕谁啊,牵马来。今天就破例让你见识见识我尉迟家的不传秘技游龙七枪。”
说着话,俩人便互相瞪着眼,撸起了袖子,准备大战一场。
“你们俩个够了啊,都是堂堂的大将军,怎么还和街上的无赖一般无二。想打等一会儿考核完了。老夫让他们专门给你们腾出一个场地,随你们厮杀。”
别看在场这么多人,也就秦叔宝够资格能够勉强压制二人。
“秦亮呢?去看看,这怎么还不开始?”
秦叔宝问道,再不开始怕是台上就要先打起来了。
......
一阵马蹄声自辕门处传来,禁军进场了。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甚至盖过了场中的将士的喧哗。你要知道,就算是轮班休沐,今天这跑马场也足足有好几千人。即便是大家都是低声细语,可是把几千人同时低声细语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那用喧哗来形容都是很客气了。可就是这样,都被高头大马,全身重装黑甲的骑兵登场硬是给压下去了。尤其是那战马马蹄落地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若重鼓,一步一踏的声音听的人心中甚是憋闷,好像随着战马的落蹄,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马蹄声带出来了。
人无语,马不惊。突然安静的马场,好像空气都被凝结了。
“玄甲军?”
“玄骑禁军?”
“幽冥铁骑?”
高台上的大部分人明显都被惊到不行。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离开座位,驻足观看,生怕看错了。但也有一些人是知道内情的,比如秦叔宝,比如李靖,再比如李孝恭。这几个人就没有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情。
“不对,领头的是铁骑没错,后头跟着的应该是玄骑不是铁骑。可即便如此,对付几个奶娃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秦兄。”柴绍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相比询问其实更趋向与质问。
“各位稍安勿躁,别说铁骑了,就算是玄骑也不是老夫能调的动的。这些部队一直都掌握在陛下手里。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陛下的主意。老夫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过陛下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做臣子的,我们遵从便是了。至于具体是不是大材小用,各位且看着吧。”
一队玄骑禁军就这么在大家一路目送下,走到高台之下用白线画好的场地,一直策马到靠近场地的右侧才停了下来。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唐朝以左为尊。虽然是作为考核方出战,但是被考核方成员有当朝太子在其中。所以按礼制,论地位玄骑禁军也只能屈居右侧。齐齐起身下马,没有让等着看热闹的“大唐吃瓜群众”失望。一百多人下马,落地时依然还是只有一个声音。领先一人出列,走至高台正前方,略微抬头,左手按剑,右手捶胸。
“玄骑禁军重骑兵统领英荡见过诸位郡王国公。”
“毋须多礼,英统领快些去准备考核吧。“
秦叔宝大手一挥说道。
”诺!“
英荡领命而归。
“重骑兵第一小队,卸甲!”
早已候在一旁的辅兵营派出二十多个士兵急忙赶上前来为受命的重骑兵第一小队的将士卸甲。两名辅兵分别负责一名重骑兵的卸甲工作。
包括英荡在内,重骑兵第一小队一共有十人卸甲。要说这盔甲有多沉,只需看卸下的甲具两个辅兵抬着都吃力就知道了。英荡等人卸下铁甲之后,又统一换上轻便的皮甲之后。统一站在队列前端等着被考核的对手进场。
而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这十人,其余的重甲骑兵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虽然全身披着沉重的铁甲。却未见有丝毫的动作,人马皆是如此。就像亘古之前就存于世间的巨石一般。
死一样的沉寂,让这些仿佛来自地狱的骑兵,在即便下了马之后,杀气依旧不减丝毫。
不得不说,这个场景是英荡刻意营造的。因为在战时,玄骑禁军的重骑兵都是一人三马。因为重甲重骑的缘故,为了时刻保持人马的战力,以便应对突如其来的战役。所以所有人都配备双马以便换乘。而剩下的那匹马则是专门负责驼乘骑兵的甲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冲锋的时刻,重骑兵能够充分发挥他的冲击力。所以重骑兵在平时是不着甲的,更别提下马之后还要重甲在身。
之所以要营造这样的气氛,纯粹是为了威慑,未战之前就在敌人的心里埋下了对手难以战胜的种子。这样一来,对方即便是敢于迎战。士气上难免也要大打折扣。所以就别提后世的什么新型心理战,这些东西都被我们的老祖宗玩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