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旋涡稳住了，你快去，快去找异常点核心，刚才那小子进去了，别让他再坏了事！”

马戏团彩棚里，时刻看着不再扩大的旋涡，终于出了一口气，刚才被吸进去的那些人，他还能通过异能感觉到他们，一时都还死不了。

“外面交给你们了！”空灵停下手来，再度感觉了一下这个空间的稳定度，然后才转身跑向舞台上的地道处。

慕天心心里突然很不舒服，不过不是因为看着步凡飞向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凭空消失了造成的。而是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悲痛涌了上来，这种感觉，她已经忘记了很久很久。

“步凡去了哪？这些旋涡和缝隙是步凡弄出来的？难道这些都是他控制了方舟核心后拥有的能力？！”

可惜，现在的她依旧只能继续说着固定的台词，向观众席介绍着正在表演的节目。

王小米看不到步凡了，他们几个在空中的“动作”越来越花里胡哨，不过没有了步凡去砸棚顶的影响，这四人到现在还算是安全。

空灵走下了通道，越往下越觉得心里很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走入一个无底深渊一般。

“这里的一切，不像是简单的幻象！”终于空灵的脚下没有了台阶，他来到一个充满了黑暗的空间里。

而且，他的视野里没有步凡，也没有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只有一个身穿黑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擅入者死！”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刺耳。

“傀儡师！”空灵是第一次见到外界传说中的傀儡师，他甚至都不知道刚刚在舞台上看到的慕天心，就是傀儡师本尊。

“祭品，不错的祭品，你会成为一具很好的傀儡！”

“这些幻象都是你制造出来的？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异能就能困住这么多人！你很强大！”空灵不仅不怕，似乎还很欣赏这一切。

“小鬼，胆子可以嘛，报上名来，看在你足够有勇气的份上，你的这具傀儡，我会以你的名字命名！”

“有意思。傀儡师，姓名、性别、年龄、级别不详，三年前第一次出现在昆仑探秘副本，那一次，你最少斩杀了五名S级、二十多名A、B级玩家，和超过五十名各级漏洞者。

因为你的头顶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乱码也没有文字，一时间在副本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漏洞者和玩家全都不敢与你交手，更是有人猜测，你可能不是玩家也不是漏洞者，而是系统设定的一个灭杀程序！

在后面的三年里，你杀人无数，无论漏洞者还是玩家，似乎招惹不招惹你，你都会杀。行事作风全无规律可循，以至于只要在任何副本见到你，就有很多人选择藏起来也不要被你碰见。”空灵饶有兴趣的介绍起傀儡师的资料来了。

“研究我？！”

“我们研究所有人，所有出现在游戏副本里的人，包括哪些玩家。今天在下有幸能在此遇到你，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玩家还是漏洞者？”

“嘿嘿，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可能是系统设定的灭杀程序吗？！”

“这里是幻象没错，但再是幻象，也是在避难

所里的幻象，如果系统的程序已经可以进入这里，那这个避难所还会存在吗？傀儡师，我说的对吗？”

“不错，挺不错的分析能力，那既然系统进不来避难所，那玩家不是也进不来？你为什么没有干脆说我是漏洞者呢？！”

“这个，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难道，有玩家能进避难所？！”傀儡师似乎抓住了空灵话语间的漏洞。

“听你这么说，那我就确认了，傀儡师是漏洞者！一个杀同类比杀玩家还多的漏洞者！”空灵突然鼓起掌来。

“原来你在诈我！找死！”傀儡师大怒。

“哎，如果你真是傀儡师本体，那我的行为可能真的是在找死，可惜，你只是一个幻象，何必在这装腔作势！”空灵摇着头说道。

“......”

傀儡师应声消失。

空灵随手扔出几个制造光亮的小球，让他们散乱开来，照亮周围的一切。可惜，更远的地方仿佛黑洞一般，无论小球滚到哪里，更远的地方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傀儡师在幻象里，看来这个幻象空间是傀儡师制造的了！”空灵自言自语道。

其实在此时的诺亚方舟避难所里，虽然打斗了这么久，但知道傀儡师是慕天心的人真的还是不多，就更不要说空灵他们这些刚从外面进来的人了。

“师尊他们一直在分析这个神秘的家伙，可没想到即便给了他再高的评价，我们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幻象空间太强大了，恐怕就是师尊落入阵中，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破阵而出的。”周围的环境让空灵更加凝重。

步凡还在看着那个玩木偶的小女孩，即便他猜测到这就是慕天心的小时候形象，可他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

慕天心召唤出来的这个异能，处处透着诡异，舞台上是她也不是她，这里是她更不可能是她，那她的真实本体到底在哪？

“想吃鸡腿吗？”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步凡的沉思，是那个皮鞭男人。

步凡猛地抬头看向里面，小女孩哆嗦着抱着匹诺曹在地上向后挪去，似乎这个男人手里拿着的并不是鸡腿，而是皮鞭。

“我......我不吃......”小女孩嗫嗫喏喏的说着。

“吃吧，不吃怎么能长大呢？不长大怎么能好看呢？我还等着你长大呢。”皮鞭男人一脸淫笑的说着靠近了小女孩。

“混蛋！”步凡咬牙切齿的双拳锤向透明墙面。

不管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外面的慕天心，但这个男人的样子，让他愤怒至极！

“你个畜生！你要做什么！”

所幸，皮鞭男人似乎对现在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没有那么大的兽欲，只是在靠近过后，摸了一把小女孩的下巴，便一脸满足的走开了。

小女孩浑身仍在发抖，鸡腿就在她的脚边，可她可连都不看，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

“这里到底是哪？！”步凡仰头怒吼！

“这里到底是哪？”空灵若有所思。

慕天心很伤心，莫名的很伤心，

无措、痛苦、绝望，各种悲哀的情绪逐一涌上心头，让强迫自己冷静的她心中极为惊惧。

这个欢乐马戏团，她也不想召唤出来的，因为这里面埋葬着她永远也不愿想起的所有记忆。

可现在，有人拨动了她的某根心弦。

她不应该在此时此景下，出现这种心情的！

“步凡！你做了什么！”

慕天心看不到空灵和时刻，她只看到步凡在这个连她自己都要被控制的环境下，折腾了一圈后消失不见了。

步凡看着小女孩和她脚边的鸡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如果这里仍有时间在流逝，那他想里面的那个鸡腿估计已经凉透了。

可小女孩就这样，从微微的颤抖到一动不动的抱着匹诺曹坐在地上，仿佛画面静止了一般。

“滴答。”

一滴眼泪从步凡的眼角滑落，不知道是为了里面的小女孩，还是因为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摧残。

如果慕天心的年龄真是的只有十几岁，即便再加上她觉醒后面世的三年，那她也不过是个不超过20岁的年轻女孩。

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女孩，怎么可能在现实世界中经受这般磨难？

步凡不知道自己流下了眼泪，他的心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看到的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普世的道德概念，让他非常不想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眼泪掉落在地，却没有融入地面，而是诡异的缓缓靠近了透明墙面。

“咔嚓！”

步凡惊讶的看着双手扶着的透明墙面，那上面竟突然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裂痕！

哗啦啦的一阵玻璃碎地的声音随之响起，抱着匹诺曹的小女孩惊恐的看着同样震惊中的步凡。

“你是谁？”小女孩颤悠悠的问道。

“你能看到我了？”步凡惊讶喊道 。

墙面怎么破碎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是谁？”小女孩又问一遍。

“别管我是谁，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步凡冲上前去，一把抱向小女孩，不顾她惊吓至极的眼神。

“不要！我不能出去，我会被打死的！”小女孩凄惨向后退缩着。

“不会！有我在就不会！”步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可是，当步凡真的抱起小女孩，刚刚感觉到小女孩体温的时候。

他周围的空间，破碎了。

小女孩化成晶莹的碎片飘散开来，步凡怀抱成空。

慕天心感觉到连接自己的丝线全都断了，不仅仅是她，观众席上的所有人全都有了知觉，所有人都能动了！

五彩的顶棚瞬间破碎，周围的一切如流光般绚烂多彩。

刺眼的光线使得每一个人全都不敢睁开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缓缓的捂住双眼，从指缝里看向外面。

平日里看上去寡然无味的山石林木，此时竟是让人无比的欣喜若狂。

我们回来了！

所有人的都开始欢呼、庆幸，他们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