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处.子之吻
下班了，谢雨涵左等右等不见铁蛋来接她，只得先行回家。
铁蛋把柱子送回去，才知道小暖根本没回家。
小暖不是家里人接走的，会是谁？会不会是谢雨涵？
铁蛋丢下着急的老人和柱子，急匆匆出门。
一口气跑到楼梯口，铁蛋抬手看了看时间，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点，他跨上自行车，径直朝谢雨涵的住所飞奔。
……
“雨涵，开门。”铁蛋焦急的拍门。
谢雨涵打开门，吃惊的问:“啥事儿啊？拍门这么急！”
“你是不是把小暖接你这儿来了？”铁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小暖？没有啊。”谢雨涵一头雾水。
“啊？小暖不知道被谁接走了！”铁蛋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那咋整啊？”谢雨涵大惊失色，她太知道小暖对他的重要性了。
“你好好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我去找。”铁蛋着急地推上自行车。
“你骑车慢着点儿——别太着急——”谢雨涵的话还没说完，铁蛋已经飞身跨上自行车，骑远了。
谢雨涵立即回屋穿了外套，围了围巾，出门上锁。
在这节骨眼儿上，她咋能坐视不管。可，出了门，她才发现，不知该去哪里找。
她只好沿途寻找，朝着铁蛋家的方向一路寻去。
……
铁蛋也如一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在街上四处乱窜。
他心急如焚，虽然，小暖不是他的亲骨肉，可，这些年，他把她视如己出，像掌上明珠一样疼爱。这会儿，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刀，从他的心口上，刮去一块肉。
顾远山？铁蛋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与此同时，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顾远山为了报复他，故意接走了小暖。
说时迟那时快，他调转车头，朝着顾远山的住所方向飞速前进。那里，早年是谢雨涵的家，他去找过她几次，也算轻车熟路。只是，路程比较远，为了找回小暖，哪怕再远，他都得去。
一路飞奔，自行车不负重荷，差一点散架，好赖终于挨到了目的地。
哐当——
铁蛋松开手，自行车倒地，发出巨大的声音。
他跑到院子门口，里面黑灯瞎火，他不免又着急起来。
顾远山会带着小暖去哪儿？铁蛋气急败坏的踢着大门。
哗啦——哗啦——声音连绵不绝。
铁蛋气恼的蹲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脑袋，希望能逼迫自己想到结果。
突然，一个清晰的念头从脑海里浮出来:娟儿，会不会也是被顾远山接走的？掳走小暖是为了报复，那么，掳走娟儿，又是为了什么？毫无理由啊！
任由铁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躲得了初一，他顾远山还能躲得了十五？除非他不上班。
这样想着，铁蛋走过去扶起自行车，推着车往回走。他决定明天去市政府堵他，既然顾远山不要脸，他就不用给他留脸面。
志国在金都等了一个星期，也没有娟儿半点消息，只好打道回府，寻找娟儿的担子，又落到了铁蛋一个人的肩上。正好，明天老账、新账一块儿跟顾远山算，顺便把娟儿也找回来。
铁蛋回到家楼下，却见谢雨涵站在楼道口喘息。
他赶忙上前，关切的问道:“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咋跑这儿来了？”
“我担心小暖，所以就沿路找来了。怎么样啊？”谢雨涵气喘吁吁的问。
一个孕妇，走那么远的路，的确很吃力。
铁蛋难过的摇摇头，片刻才说:“我估摸着是顾远山干的！”
“他就不怕老师认出他来？再说了，他接走小暖干啥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在铁蛋听来，她是在帮顾远山开脱。火气上来，不管不顾，铁蛋没好气的说:“你啥意思？咋净帮着他说话？”
铁蛋的话噎得谢雨涵哑口无言，她默不作声的望着她，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许久，她才挤出一句话:“我走了！”
“雨涵，我不是那意思——我这不是着急嘛！”铁蛋冲着谢雨涵的背影喊道。
谢雨涵低头疾步走路，眼泪啪塔啪塔往下掉。
“雨涵——”铁蛋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谢雨涵身体颤抖，委屈的掩面而泣。铁蛋扳过她的身子，心疼的替她擦眼泪，柔声向她道歉:“雨涵，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
谢雨涵咬着嘴唇摇头，模样楚楚动人。铁蛋难以自控，捧起她的脸，轻轻的吻住了她的温唇。这是铁蛋三十多年来守身如玉的初吻，终于献给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谢雨涵没有挣扎，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滚落。
刹那间，咸甜交织的味道滑进铁蛋的嘴里，令他欲罢不能。
他紧紧的搂住谢雨涵，她隆起的肚子贴着他的腹部，让他的站姿有点儿辛苦，他却依然忘我的吸.允着她的粉唇。
……
郊外别墅。
杨智建端着饭菜敲门进屋，摆在桌子上。
他走到床边，拉着娟儿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把筷子送到她的手里，娟儿立即狼吞虎咽。
看着她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他会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夸赞，然后将碗碟收走。
每一天，日子都按部就班，娟儿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想飞，却飞不出去。她根本没办法和杨智建交流，为了掩饰、保护自己，她也不可能跟他交流。
娟儿观察出来了，杨智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就冲他对阿黄悉心的喂养，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天，她都躲在窗帘后边偷窥他喂养阿黄，跟阿黄玩耍，她的日子过得也就不那么无聊。
她一直盼着顾远山来，她可以从他那里听到一些秘密；她又惧怕他来，讨厌他用沾满鲜血的肮脏的手，触碰她的脸颊。
她不知道，这种被囚禁的生活究竟要持续多久。她发现杨智建从不出门，每天都会有一辆车送来生活用品。
阿黄每天要吃很多新鲜的生肉，普通人家是决然养不起它的；凭借顾远山的工资，这么大手大脚支出，支撑也不是易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阿黄成日被放养，被栓起来的时候少之又少，夜里更是放开它看家护院，稍微有一点动静，它就会狂叫不止，好几次，娟儿都在梦中被它的叫声惊醒，心有余悸，难以入眠。
娟儿一直想:这些天，她从不见有路人经过，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顾远山安排把这个院子看得这么紧，难道说，这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尽管这样想，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单不说逃不过阿黄的敏锐，就连杨智建的机敏也是她必须防范的，若是被发现了，就前功竟弃了，等待她的，又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
因此，她告诫自己只能等，一天一天在等待中消磨时光。
……
顾远山闷闷不乐的开着车，独自朝郊外别墅去。
今天，铁蛋和谢雨涵亲昵的场景，让他的心里不痛快，像是吃进了一只死苍蝇一般恶心。
他没有办法排解心中嫉恨，只好去面对一个呆傻的女人，吐露自己的苦闷。
自从见到了娟儿，她就成了他的依赖，几日不见她，就会莫名的牵挂，顾远山自个儿也无法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情愫。
小时候，自己不懂，这会儿他才明白，当初娟儿对秦寡妇态度恶劣，完全是出于喜欢他，排斥一切异.性接近他。要说，娟儿也只不过比他大两、三岁，在山里，女娃都出阁早，好些人十八岁不到就生了孩子。
此时，顾远山的脑子里天马行空，肆意胡思乱想。他甚至想:若是娟儿没有疯，自己再见到她，会不会喜欢上她？事实上，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的。在单位上，他看着那些略有风韵的少妇，就比看着水淋淋的小姑娘入眼。
这两年，他碰过、骑过的女人还真不少，什么样的货色都有。都是金毛想尽办法从外地弄来孝敬他的，通常都是被他折腾了一夜之后，立即送走，送得远远的，绝不允许再踏入金都半步。
他是谁呀？他是金都市人民的父母官，形象还是要树立好的。
因此，他白天是谦谦君子，夜里是野狼出没。他的性.欲.极强，一般的女人定然受不了他变.态式的折磨。可，就有那么一种女人，天生就是尤物，就喜欢被男人换着花样折磨。
通常，这样的女人身材都很丰.满、妖.娆；性.欲也与他有得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棋逢对手，玩儿起来很是刺.激；但是，这样的女人长相都很平庸，有的还有些对不起观众；却让人欲.罢不能、爱不释手。抑或，就如坊间相传——丑女多作怪！
许多时候，顾远山也觉得自己堕落得很彻底，无可救药；然而，他从未曾有过悔改之意，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他觉着，老天爷欠他太多，从他一出生就欠他的。
从出生就抛弃他的女人，谢雨涵、铁蛋、肖峰，以及死鬼马栓儿，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欠他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他。
他要变本加厉的娱乐生活，享受生活，即便是游戏人生也不为过。人生本是他自个儿的，好不容易脱离了贫穷，不再被人踩在脚下，当然要及时行.乐。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搞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有心，是否真心诚意的去爱过一个人，纵使是他认为自己爱的谢雨涵，有时，在他的心中，也是飘忽不定的。
这种状态，他觉得不自知，且无法掌控，从而会时不时产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