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两个人讨论了老半天，除了加深戈尔贡的神秘感之外，就更无进展了。要知道在过去，夜燕和西格玛所经历的柯蕾西雅巫女苏醒的这件事里，根本就没有戈尔贡这个人。夜燕记得清楚，她在莉莎巫女那里听完了关于过去的事情之后就回到了现世。而戈尔贡在阻止了埃罗斯的阴谋之后，也回到了自己所管理的情报图书馆副本空间之中。

现在，和身为离岸之人的西格玛一样，夜燕拥有在无数平行时空中穿梭的能力。所以她同时也清楚因果律的关系是有多么的紧凑。大体上来说，只要是重要事件的分歧点，时空本身就会趋向于这个点，不论起因是什么，经历了什么过程，结果却总是一样的。在她所经历的无数次柯蕾西雅巫女苏醒事件中，戈尔贡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此。

于是夜燕便向西格玛表达了这层意思，她想看看西格玛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闻言西格玛沉吟了一会儿，随后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不单单是戈尔贡艾莉丝，我的意思是不仅仅只有戈尔贡的出现，还有一件事也应该是第一次出现的才对。”

“你指的是哪件事？”

“当然是你我在此时空相遇的这件事啦。”说着西格玛的眼眸中居然还发出了亮光，“艾莉丝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经西格玛这么一提醒，夜燕这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连连称是，接着感叹道：“哎哎呀，还真是这样没错呢，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在无数时空中，拥有完整记忆的你我确实是第一次碰头，这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冥冥中有人希望我们见面，对吗？”

“对，就是这样。”夜燕赶紧回答，而与此同时，一种猜测也从她心底逐渐滋生出来。

——该不会是悉达多那个家伙搞的鬼吧？

夜燕这么想到，不过因为悉达多此时已经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夜燕也无从查证就是了。

于是她只好暂时将这种想法搁置在一边，拍了拍西格玛的肩膀说道：“既然有人希望我们见面，那我们也就照常叙旧便是了。如果这个时空中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用到我们两个人的，那么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个麻烦事自然也会找上门来。”

“艾莉丝你还真是看得开呢……”西格玛稍微揶揄了一下，接着又转而赞同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这么多年了我也确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情，所谓‘树欲静而风不宁’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好了卡玛，你没事也别老装作文艺青年了。虽说我们现在可以暂时顺着因果律的安排按兵不动，但无论怎么说，你都应该完成自己的预定要做的事情。”夜燕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她大概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了。

不过这一次，夜燕还没有来得及细说，西格玛就抢过话头回答了她：“我知道艾莉丝你想说什么，你想让我去监视戈尔贡对吧？”

“不是监视，是观察！”夜燕临时换了一种说法，她似乎不太愿意承认西格玛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我们要确保戈尔贡不会对这个时空既定发生的事情产生什么影响……现在莉莉娅她们应该已经从过去的我的口中知道一千年前发生的一切了，如此一来埃罗斯的阴谋就会被揭露。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如果没有戈尔贡插手的话，应该就能够朝着正常的方向展开了……可是如果在事情发展最关键的时候，戈尔贡插手了这件事的话，接下来的一切就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了。”

“那按照艾莉丝你的意思，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西格玛还是听得有些糊涂了。

“这还用说吗？当然就是把戈尔贡给看管好了，如果他出手阻止柯蕾西雅巫女苏醒的话，我们就算拼了命的也要拦住他，知道吗？”

“可是，他是那么的强大，凭我们真的可以……”

“没关系，必要的时候我会动用力量的。”西格玛话音未落，夜燕就这样说道。看起来这个所谓的“力量”是她作为杀手锏的存在。

而对面的西格玛听闻夜燕这么说之后，不但没有长舒一口气，反而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他匆忙说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呀艾莉丝，如果你动用了那个力量，那么你就会……”

“现在是管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夜燕反问，接着又补充说，“如果这个时空中，过去的我遭到不测的话，那我即便身为离岸者也会被世界本身所抹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即便不去考虑柯蕾西雅巫女的事情，我们也得保证过去的你和过去的我的安全，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先明确一下比较好。”

“可是、可是……”西格玛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说法。

“没什么‘可是’的，我意已决。”

夜燕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留给西格玛。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夜燕可能也觉得自己对西格玛这么说话有点不太好。所以带着一丝歉意，夜燕再次轻拍西格玛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的卡玛，别看我现在是这幅模样，实际上在无数的时空中，我已经渐渐掌握了控制这种力量的方法……相信我，我只要谨慎使用，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吧，既然艾莉丝你这么说……”夜燕把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西格玛也只能勉强接受了。不过末了他还是又啰嗦了一句叮嘱道，“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前往不要使用那个力量，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卡玛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啦。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现在离天亮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叙旧才行。”夜燕笑着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叙旧？艾莉丝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呢？”西格玛歪了歪脑袋，他无法理解从夜燕口中说出的“叙旧”一词到底意味着什么，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夜燕可不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人。

可是夜燕的回答终究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只见夜燕的眼珠子轻巧地转了一下，以一种不符合她外表年龄的调皮语气说道：“当然就是拉拉家常什么的啦，要不然卡玛你觉得呢？”

“我刚才还以为有别的意思呢……毕竟你看，‘叙旧’真的不像艾莉丝你会说的话。”西格玛老实回答。

“真是的，卡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平日里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夜燕故作不满地跺了跺脚，然后又话锋一转笑道，“好了，好了，我刚才说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的叙旧，卡玛你就不要多想了。来来来，酒菜和桌椅都由我来提供，卡玛你只要坐下就行了。”

言罢当着西格玛的面，夜燕接连从虚空中抽出了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