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就连戈尔贡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自己能否回忆起过去的自己没有自信，有的只有那名为不安的情感。

这个个姑且不论，至少戈尔贡现在表面上是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菲奥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所以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戈尔贡小鬼，你还在难受吗？”菲奥娜这么问。

“不，菲奥娜姐姐，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说的没错，只要我能回忆起来，那一切就都不是事儿。况且，洁西卡和我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本就不应该奢望和她在一起。”

“嘿嘿，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我等凡人之力可以改变的。”菲奥娜欣慰的点点头，接着便说道，“戈尔贡，其实我要你回想起过去，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你必须要回忆起来，才能知道这场宴会举办的初衷。碍于契约限制，我不能告诉你关于未来的东西，所以有关未来的种种，只能靠你自己了。”

“契约？菲奥娜姐姐你说的契约指的是什么？”戈尔贡注意到了这两个字。

“当然是指我和时间米青灵的契约呀，我是时间米青灵的眷属。”菲奥娜几乎是没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戈尔贡。

菲奥娜说的轻巧，可一旁的戈尔贡闻言却是大惊失色：“眷属？！！你是说契约者吗？这，这怎么可能！世界上真的存在和时间米青灵签订契约的人吗？”

“不，不是的，戈尔贡我想你似乎有点误会契约者和眷属的关系了。”菲奥娜觉得戈尔贡这个样子相当的可爱，她一脸的宠溺，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所谓的‘契约者’是指和米青灵互惠互利，互相完成双方需求的人；而‘眷属’则是被米青灵所关怀，单方面获利的人而已……简单点说，就是时间米青灵喜欢我，愿意把力量借给了我，仅此而已。”

“还有这种存在吗？菲奥娜姐姐你真是厉害！”戈尔贡难得由衷地佩服起一个人，“应该说不愧是初代巫女么。”

“‘不愧是’什么的，没有这么夸张啦。”话虽这么说，但是菲奥娜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她向戈尔贡补充说明道，“不过即便时间米青灵愿意将力量借给我，也还是有许多东西需要遵守的，比如说，我就不能把你不知道的关于未来的事情说出来，我只能像刚才那样，希望你能想起过去的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宴会举办的真正原因。”

“如此说来，这个米青灵宴会其实是和未来有关的事情咯？”

“当然，米青灵们可没有时间概念，不然你也不会被召唤到这里……”菲奥娜说到这里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她也觉得有哪里不是特别妥当，于是她便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许有可能是因为米青灵需要一个可以和你交流的人说不定，所以才把宴会选在了拥有我这个眷属的时代。”

“菲奥娜姐姐，你这句我听上去，怎么觉得好像米青灵们受到了某个人的主导一样……难道有一个存在可以命令它们吗？”戈尔贡从菲奥娜的话中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嘛，我觉得应该问问元素米青灵它们自己。”

说着，在水底的菲奥娜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下一秒，她的手掌上就燃起了一团青蓝色的火焰。

“这是火元素米青灵。”菲奥娜介绍道，“不过它似乎不太想告诉你呀。”

言罢不等戈尔贡回答，这一团青焰就自行散了去。

火焰存在只有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在戈尔贡眼中转瞬即逝。从戈尔贡的角度来看，这团青蓝色火焰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它的出现似乎纯粹就是菲奥娜的恶作剧。

“菲奥娜姐姐，我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元素米青灵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

戈尔贡希望菲奥娜刚才的举动不是恶作剧，这样的话他这样问就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愚笨。谁知最后等着他的还是只有菲奥娜嘲笑。这位巫女好像十分享受自己年轻的时光，所以欺负起自己的晚辈来是一点面子。

“哈哈哈哈，戈尔贡你是不是觉得刚才我是恶作剧，可是又不敢说出来呀？”菲奥娜索性走到了戈尔贡面前，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无所适从的戈尔贡，“‘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巫女大人不可能会拿这种大事情开玩笑的。’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我……”戈尔贡感觉自己就像树上被母猫盯住的小鸟一样，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最终他只得乖乖承认自己着了巫女的道，“我确实没想到您会开玩笑。”

生气又不是，抱怨也不敢，最终戈尔贡只能这样回答菲奥娜。当然，随之而来的就又是菲奥娜银铃般的笑声了。

“戈尔贡小鬼，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你们骨子里都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活得太认真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要知道像你这样长寿的人，如果不学会笑，是坚持不下去的。”言罢菲奥娜还叹了一口气。

“长寿么，长寿……哈哈哈哈哈……”戈尔贡这下终于是憋不住笑出了声，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即便菲奥娜说的事实，他还是感觉很搞笑。

不过由于戈尔贡笑的太过肆无忌惮，所以反而引起了对面菲奥娜的不满。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反问戈尔贡道：“什么嘛，戈尔贡，你笑什么呀，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活了那么多年吗？说你长寿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是的菲奥娜姐姐，呵呵……怎么说呢？我觉得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奇怪了，毕竟一直以来，我连自己算不算生物都没有概念，怎么能叫长寿呢？”戈尔贡斟酌了一下才解释道，此时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阴郁，眼角和嘴角也都是笑意。

“那你自己说，活了这么长，应该怎么形容？”

菲奥娜反问，这倒是给戈尔贡出了一个难题。他思索了半天没有想出答案，最终只好悻悻然回答道：“我觉得除了妖怪，应该没有能形容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了……或许说是鬼魂？这样说不定会比较贴切。”

“嘿，戈尔贡，关于贬低自己，你似乎很有心得呢。”戈尔贡的回答似乎也没有让菲安娜满意，她向前走了几步，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戈尔贡的额头，趁着戈尔贡还没反应过来，笑道，“你要正视自己知道吗？过去的你是咱们灵族最伟大的魔法师，未来的你是灵族国家的命脉——情报机构的终端。无论在哪个时代你都是如此重要，怎么可能妄自菲薄呢？”

“我应该自信一点吗？”这会儿戈尔贡总算明白了菲奥娜的意思。

“不然呢？不自信你还要自卑不成？”菲奥娜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你可是咱们灵族历史上数一数二的伟人呀，哪有伟人看不起自己的道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