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凯撒是有大定力之人，在面对莎莱如此富有诱惑力的举动之时，夜仍旧产生了一些动摇。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同时轻轻推开莎莱，让她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莎莱，我们还是继续把刚才的话题说完吧，关于心念空间的，我还想知道更多。”

“行呀，我本来就没打算扯开话题，我们还是回到沙盘那里吧，石凳子坐起来比较提神。”莎莱假装没有发现凯撒内心的动摇，回答起来轻快而明朗。她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只手拉着凯撒，头也不回地将他拉向不远处沙盘和石凳子附近。

而凯撒见莎莱这么做，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连声称是同时和莎莱一起往石凳子走去。他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莎莱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个“笨蛋”。

诱惑不成，莎莱对凯撒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翘着她的二郎腿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些拥有意识的灵魂……应该可以叫他们思念体吧？总之这些思念体到达了亚空间之后，就发生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难道他们还想创世不成？”

凯撒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莎莱居然真的点头了。

“没错。”莎莱如是说道，“他们中的大多数，或有意或无意，都在亚空间里开始了创造。”

言罢莎莱特意停顿了一会儿欣赏凯撒惊讶的表情，心满意足之后她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创造，大部分都只是虚幻的就是了。”

“创造怎么还有虚幻这种说法？这似乎不太对劲吧？”听到此处凯撒问道。

而这时候面对凯撒的提问，莎莱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先将前提告诉了凯撒。

她是这么说的：“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凯撒，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点。这一点很重要，所以我得先告诉你，免得之后你把我说的话奉为圭臬。”

“奉为圭臬什么的……太夸张了吧。”凯撒笑了，不过末了他又赶紧闭上了嘴，因为他意识到了如果自己再说下去，似乎又要有生命危险。

莎莱很高兴凯撒明白了这一点，于是她晃了晃脚丫继续说道：“我说的关于意识进入心念空间之后的事情，实际上都是我根据修行者告诉我的描述来做出的判断。换句话说，心念空间的修行者把一切都告诉了我。然后身为守护者的我，则是用第三人称视角对他们的经历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所以这一切其实都不是我在亚空间中看到的，凯撒你得明白这一点。仅仅是推测，推测，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凯撒难得的表现出一丝不耐，他抱怨道，“莎莱我觉得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害怕自己说错或者做错什么会给别人带来影响，实际上你想说什么就说呗？就算错了又怎么样呢？没有人会叫你负责的。”

“唉，凯撒你知道啥呀。”莎莱闻言也很罕见地叹了一口气，“我以前有一次就是因为没有说清楚来龙去脉，而吃了大亏，现在想起来我还觉得害怕呢。”

“是科亚特的事情吗？”

凯撒大约是知道莎莱说的是什么事情。果然莎莱也以点头的形式回答了他。

“科亚特的事情现在就别说了吧，毕竟他人都不在了。”莎莱似乎也不想继续就这件事往下说了。最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振奋一下精神然后继续说道，“总之，我希望凯撒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是了。就当作是我的自我认同吧，你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接下来的谈话我就没有顾虑了……”

“行吧，真拿你没办法。”凯撒笑了起来，“我多心的小公主你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呿。”

莎莱似乎对“多心”两个字并不是很满意，不过此时她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她说道：“那些修行者告诉我说，在所谓的心念空间里，只要心里想到什么，相应的就会出现什么。想的越是详细，出现的东西就会越具体。不过因为智慧生物都是拥有逻辑性的，是喜欢联想的，所以就会经常出现暴走的情况，就比如说你想吃‘红烧猪蹄子’，就会不自觉的联想到猪，调料，和火；想到火又不禁会联想到木头；想到木头又不禁想到了大树……这样一直无穷无尽的联想下去，心念空间最终就会创造出许多不受修行者本身控制的东西……总之那些修行者对这个是说的条条是到。如果不切断逻辑联系的话，心念空间就会失控，进而出现一大堆违背‘造物主’意愿的东西。”

“造物主么？”重复了这三个字之后，凯撒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那表情大有“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的味道。看起来他是对这些修行者自称“造物主”的行为十分的不屑。

“别在意这些。”莎莱也知道凯撒在想什么，“总之人家觉得自己是就行了。”

“自欺欺人而已。”凯撒回答。

莎莱闻言耸了耸肩，向凯撒表示自己不予置评，然后就以第三人的视角分析起来。

“凯撒，以我的看法，关于修行者说的那些，我认为都是因为亚空间中意识封闭的结果。”莎莱又说出了一个凯撒从来就没有听过从词。

“意识封闭？那又是啥？”凯撒今天才觉得，或许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根本就不够学习世界的哪怕一丝一毫。

而莎莱则是对凯撒的问题报以了超乎寻常的耐心，她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凯撒你其实也见过很多次灵魂到达亚空间的事情对不对？最近一次我记得是那个灵族的魔法师，因为诅咒世界被你的老伙计剥离了意识和灵魂强行带来作为祭品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

他两口中所说的人，不是肖华又是谁？

“那时候，其实有一段时间，那个灵族魔法师也出现了意识封闭的情况。你还记得吗？明明你我就在他面前，他还是摸索了许久。直到你看不下去，将‘星舞’故意给他接触，他才在剑身的帮助下将意识引导出来……而且即便如此，他还是依然只能看见你。”

“对，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凯撒想起了这件事，起初他也觉得纳闷，不过后来由于诸事繁忙，竟也忘了去详细了解，毕竟肖华对他来说只蝼蚁而已，不足挂齿。

“那种情况就是我说的意识封闭了。毕竟只有灵魂和意识在亚空间里是看不到东西的，而对亚空间不明所以的修行者，又无法根据周围的现实来感知亚空间，所以这样一来，他们的整个意识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怎么说呢……就像被包裹在蛋壳里一样。”

“蛋壳吗？”凯撒重复了一遍，之后是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就是蛋壳，莎莱你这个比喻相当的贴切啊。”

他已经大致弄懂了莎莱说的内容，心里对莎莱说的解决矛盾的特殊情况，也大概有了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