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是一片黑暗，火球术照明显然在这种天气里不管用，三个人之间的对话能够看到对方，实际上全靠各自魔杖有意散发出来的辉光。不过这样一来，站在荒地上的三个人也仅仅能知道互相的位置而已。

戈尔贡说完之后有一段时间便不再说话了，无奈，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莉莎只好开口继续说道：“为什么你忽然就不说话了？不是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吗？”

闻言戈尔贡方才抬起头来，他的样子就好像刚刚才想起自己的话只说了一半。只见他赶紧回复到：“啊，对不起，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我们还是继续说吧。”

“嗯，赶紧的。”莉莎催促。

“刚才说到第一个原因是因为埃罗斯，而第二个原因呢，就是因为你们了。”

“嗯？我们？你是在说我和阿提拉吗？”莉莎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对呀，不是你们还有谁，要不是你们一味的攻击罗布斯这个容器，我又怎么会被迫加快进程呢？”从语气上看，戈尔贡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他有埋怨莉莎和阿提拉的意思，不过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话是这么说，你们两个的攻击行为也不过占了我强行出手原因的一小部分而已，我想想，大概两成吧，所以你们也不需要道歉，我原谅你们啦。”

“论自说自话，我估计你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吧？”莉莎并不需要这种猫哭耗子似的谅解，她不屑地嗤笑到，“我和阿提拉根本就没有对刚才攻击罗布斯一事感到任何歉意，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受的。”

“可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你们这种破坏容器的行为就非常过分了。”戈尔贡指出，“还好我的预先设定的神降术够硬，不然我们大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准备就泡汤了。”

“这叫自作自受知道吗？”

“现在容器没事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随便巫女你怎么说了。”

戈尔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劳。而在他的对面，莉莎又问了一个新问题：“这件事我们就先不说了，你出手让罗布斯精神崩溃的原因我是知道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还得清楚才行。”

“还有一件事？是什么？”其实戈尔贡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此时他的语气中已经显示出了一丝焦躁不安，现在他不过是慑于脑海中喋喋不休的声音，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听莉莎说话。

“下午指挥罗布斯冲出神庙软禁的人是谁？是你吗？还是罗布斯？”

“巫女，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我讲话？我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是在你的精神力攻击之后，才逐渐接管这具容器的。”戈尔贡的声音里隐含着他的愤怒，他讨厌重复说明同一件事情。

“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教唆他。比如，在他被软禁的时候，告诉他要逃出去等等。”莉莎解释道。

“这也是废话。”戈尔贡立刻回答道，“埃罗斯没有和告诉你么？我们只有在雨天才能和罗布斯交谈，其他的时候，只有作为终端的我，潜藏于他的精神内部而已……”

“原来是这样子呀。”这下子莉莎明白了许多，她感到了戈尔贡的烦躁，于是赶紧开口安抚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是自己的多虑了，你别生气。”

……

繁复冗长的对话终于结束了，戈尔贡是长舒一口气，他心想这下子应该是把所谓的“私人恩怨”这个说法给解释清楚了吧，和巫女的战斗应该也就没必要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心里头想着，戈尔贡面对对面暂时沉默不语的两人开口问道，“如何？巫女和首席，你们想明白了没有？我们确实没有战斗的理由对不对？而且倒不如说，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埃罗斯，对吧？”

不过莉莎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提问，只是问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戈尔贡。可是现在我只想问一个问题，那罗布斯的精神，真的崩溃了吗？”

“是的，已经彻底消失了，未来他会成为我等的一员，重新诞生于意识之海中。”戈尔贡回答。

“意识之海是什么？”莉莎追问，可接着她似乎又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变赶紧改了一种问法，“我的意思是，想要了解你们‘戈尔贡家族’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存在于何处？又为什么能战胜时间存在至今？另外身为终端在这里和我们交流的你，又是如何表达自己意志的呢？代表你终端个人，还是说你所说的全部家族成员的意志？”

闻言戈尔贡像是伸手挠了挠脑袋，他踩了踩脚底的泥水，将这种行为当作缓解压力的手段，然后走近了好几步，开口抱怨道：“我说呀，巫女你的问题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呢？我要是全部告诉你，那戈尔贡家族不就完全暴露了吗？这我可不敢，搞不好还会因为违背古老的盟约而受到惩罚神行俱灭呢。”

“这么说来你的限制还真不少，真是辛苦你了。”意识到戈尔贡所言非虚的莉莎自己也笑出了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求知欲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个只知道问问题的烦人女性，所以现在她赶紧补救似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你了。”

“要是天下的人都像你这样善解人意，大家就不会有战争了。”戈尔贡感叹道，看来他确实深有体会，“事实上，知道很多事情未必是好的，比如你刚才口中说到的柯蕾西雅巫女，她就是知道的太多，现在才会成为这个样子，关于她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告诉你多少。不过作为巫女你爽快放弃追问的补偿，我可以破例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听好了，我们戈尔贡家族所表达的，永远都是是全体人员一致的意志。但我们的存在并不是说人多就是‘全’，你要知道，我们戈尔贡家族，永远都是‘一’。言尽于此，更多的可能需要巫女你自己去理解啦。”

莉莎和阿提拉两个人闻言之后是做出了不同的表现。

莉莎陷入了沉思而阿提拉则是自言自语起来：“全？一？这又是什么说法，故弄玄虚吗？”

“呵呵，并不是故弄玄虚。”闻言戈尔贡笑道，“虽然现在首席只是和我一个人在对话，但实际上，我们戈尔贡家族大家都在我身边。”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你很快就能看见的……因为他们就在这雨中。”

戈尔贡将头埋得低低的，而也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道闪电正好从空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