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巫女能给我说说‘存活’是什么意思吗？”

也许是厌恶了雨水，“罗布斯”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向了屋檐。于此同时他也伸手示意丽莎和阿提拉过去，到屋檐下。

莉莎当下会意，她一把拉起阿提拉，也随着一起往屋檐下走。同时嘴上开口答道：“‘存活’顾名思义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做着一切人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吃喝拉撒睡，交友，学习，工作……”

“对，还要有血，有肉，能呼吸，会生病……”“罗布斯”补充道。

听了他的说法，莉莎大致上明白这“罗布斯”，不，应该说是“戈尔贡”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她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戈尔贡，你是想说，因为自己没有肉体，所以不能算是存活于世对吧？”

“对了一半。”戈尔贡表现的似是而非，他又驱使着罗布斯的身体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许久他方才又说说道，“如果按照巫女你的定义，那么即使是木偶，只要是一个实体，能做得到你说的那些事情，比如吃喝拉撒睡，应该就算存活了对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在过去的时间里，你连这些都做不到了？”莉莎也对这一点感到很诧异。

“可以这么说吧。”戈尔贡爽快地承认了，他补充道，“在而且有一点，对于‘戈尔贡’而言，巫女你不能用‘你’来称呼。应该用‘你们’来称呼才对……我、我们，是一个由无数意识所集合而成的思念体，而我，就是他们的终端。”

“也就是说情报图书馆包括情报机构实际上是由你……你们一手在操纵的咯？”莉莎这是第一次和所谓的“戈尔贡家族”交流，自然，她想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

“对，也不对。”戈尔贡的样子像是在故弄玄虚，最后他两手一摊，以这种形式表现自己毫无办法，最后他说道，“很遗憾巫女，根据我们和二代巫女订立的古老盟约，关于情报图书馆和情报机构的一切，还有我们的运作这些我都不能透露给你。一开始我们没有说出这些的权限，我们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情报图书馆所记载的一切万无一失。”

“说谎，那埃罗斯的事情你们怎么说？还保证情报图书馆万无一失，呵呵，他不是很轻松地就修改了情报图书馆里保存的资料吗？”莉莎毫不留情。

看来这个是戳到戈尔贡的痛点了，闻言戈尔贡所控制的罗布斯脸上的表情是迅速凝固起来，也许他还没有习惯活动的躯体，总之现在他是哑口无言，脸白一阵红一阵的，像个变色花灯。

莉莎直视戈尔贡，丝毫不给他逃避的余地，所以一直到最后，那戈尔贡无奈之下方才冒出一句：“那是意外，连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会联合龙族采取这种疯狂报复的行动……”

“那柯蕾西雅巫女的事情又怎么说？”莉莎乘胜追击，“据我所知，柯蕾西雅巫女可是你们擅自作主张隐藏的吧。”

这一下戈尔贡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莉莎从没有见过有哪个人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将脸上的表情变化这么多次，这一秒钟之内，不单单是喜怒哀乐，戈尔贡连懊悔，平静，悲愤等等的表情都表现了出来，若不是莉莎始终盯着他的脸在看，还真难以捕捉到这么多的表情呢。

“不不不。”戈尔贡两手向前，面露惊恐之色在莉莎面前不断挥舞着自己的手掌，同时口中连连说道，“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不对，也不能被提及。我们戈尔贡是遵守盟约的人们，所以我、我们绝对不会把事情告诉你的……”

“戈尔贡在说谎。”这是莉莎的第一反应，因为提及盟约戈尔贡这一回的表情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先前那种淡然和坚定，就像是东窗事发的恶作剧小鬼，在和家长叙述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一样，“不过如此多的意识都决定宁可撒谎也要保护柯蕾西雅巫女的秘密，看来在这里自己即便继续套话，他也不会再给自己半点信息了。”

“但是如果要是没有盟约约束的话，那戈尔贡又是为了什么替柯蕾西雅巫女隐藏此事至今呢？”莉莎心想，她觉得需要从戈尔贡的反应中读出更多线索才行，于是她面对戈尔贡，看着他张罗布斯的脸，毫不避讳地与他四目相视，然后将心中所想的一个可能性说了出来，“柯蕾西雅巫女也是你们的一员不成？还是说她发现了你们的秘密？”

莉莎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正不正确，总之她发现在自己问完这两个问题之后，戈尔贡的反应就如同自己预想的那般剧烈，他挥手的频率更快了，同时连声矢口否认道：“不，不是的，柯蕾西雅巫女怎么可能发现我们的秘密，你别瞎猜了好不好。”

“到底是刚刚获得躯体，对各种肢体语言的把控果然非常的不协调。”莉莎一边观察戈尔贡，一边分析道，“可以认为戈尔贡的反应都是源于本能，那么既然如此，他所说的一切应该都反着听才对。”

现在莉莎认为柯蕾西雅巫女和戈尔贡家族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盟约，另外，关于柯蕾西雅巫女是不是他们的一员，莉莎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判断。她认为柯蕾西雅巫女一定已经知道了戈尔贡家族的秘密，而且似乎还对他们的弱点了如指掌。因为只有这样，柯蕾西雅巫女次才有可能通过不订立盟约的方式让戈尔贡家族誓死为她保守秘密。毕竟存在的越久的东西，越害怕自己的消亡，又何况戈尔贡家族这种集体意识级别的存在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莉莎的语气自然也就缓和了下来，她以可以让人安心的笑容对戈尔贡说道：“哎呀，让你这么慌张真是抱歉，都怨我，对陌生人穷追猛打的……请接收我的道歉，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坏习惯了，对吧，阿提拉。”

一旁的阿提拉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莉莎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之后，他才醒悟过来帮腔道：“啊，对，对，是这样没有错。莉莎一直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人。”

“最后那半句是多余的知道吗！”闻言丽莎又用力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