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代巫女？一万年前？”卡玛听到这个秘密后是吃惊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怎么可能！”

即便是平均寿命有七百岁的灵族，在一万年这种岁月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没有人可以不朽，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叱咤风云的龙族也一样。

“卡玛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完。”发觉卡玛现在的样子和自己当初听到这个秘密时的反应差不多一模一样，海勒不禁莞尔，“你没听我说的是‘可能’吗？”

“……学生明白了，请老师继续说。”卡玛深呼吸了几次，恢复了冷静。

“这件事情要从一千四百年前说起了。那一年我们国家开展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考古行动，结果在这一次考古行动中，我们的前辈们在修道院的底层，有了重大发现。”

修道院是萨拉丁古国培养巫女和女官的地方，每十年会进行一次选拔，通过巫女的感应能力选出全国境内一些天生感知能力就很好的女孩，将她们带到修道院进行系统的培训和魔法的学习。这些女孩中，最后会有一个成为下一任巫女，其余的可以选择留在中央成为女官，或者回到自己的家乡成为里长。所以修道院是灵族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普通百姓甚至都不知道它的位置。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灵族的未来受到伤害。

“前辈们在修道院的底层发现了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建筑，他们在其中走访后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他已经有一些口干舌燥了，所以海勒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方才继续说道，“整个地下室，其实是一个立体的魔阵，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他们发现它的时候，魔阵居然还在生效着。这个魔阵是一个防御型阵法，具体的说，它可以把整个地下室变成一个无限循环回廊。”

“魔阵不是只有人类才喜欢用的吗？”在卡玛的认知中，灵族人由于天生可以感应精灵，所以发动魔法不需要其他辅助，而人类由于不能感知精灵，施放魔法的时候就必须要魔阵来引导元素流动。

“并不是只有。”海勒指出自己弟子的错误，“我们灵族不用魔阵是因为我们天生有优势，但你要知道，如果需要一个永久的，长期存在的魔法的话，最合适的还是魔阵不是吗？你难道忘记了村子里公社是怎么建成并维持的吗？”

“这倒是，我居然忘记了。”卡玛这才想起自己在砥山村住的地方也是由魔阵维持的，“学生愚笨。”

“我们学魔法的人切忌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是有用的，对魔法有帮助的，都要去学习他。”海勒提点自己的学生。

“我明白了，老师。”

“嗯，那我么接着往下说。卡玛你不觉得那个地下室的魔阵很奇怪吗？”

海勒虽然是后来人，但他作为首席大魔法师，也曾到过那个地下室。他想听听自己弟子的看法。

“我觉得，如果是为了防止别人进去的话，这个地下室的魔阵应该以防御和隐藏为主。但这个魔阵的作用却是形成一个无限回廊，让人迷失在其中，就好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人出去一样。”

“你说的没错，当时，发掘出地下室的前辈们也是这么推测的。于是他们就是否破解魔法阵发生了争执。”

“是在害怕什么吗？”

“对，他们害怕，如果其中隐藏着什么怪物，而这个魔阵是作为一个封印的话，破坏魔阵会不会让其中隐藏的东西得以逃脱升天。”

“可是这地下室的无限回廊都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假设真的有什么怪物的话，也应该早就饿死在里面了，怎么可能继续出来为害人间呢？”卡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的看法简直和当时的前辈们一模一样，相当的理性。”海勒中意的就是自己弟子不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的这一点。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当时赞同破坏魔阵的人占了大多数。最终，他们将这个无限回廊的魔阵拆除了。”

“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怪物吧，如果有什么出来危害灵族的话，在当时肯定是个大新闻，自己就算没有经历，现在也不可能不知道。”卡玛暗想，同时静静地等待老师说下去。

海勒特地停顿了一下留了一个悬念，未曾想自己的弟子却丝毫没有反应，郁闷之余他只好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最后的结果正如你所猜测的，地下室的魔阵被拆除后，它的真实面貌终于显现了出来，实际上那地下室不过是一个十平米大小青砖堆成的小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密密麻麻地堆积着遗骨。后来有人统计这些遗骨大概来自五十个人。排除意外进入这里迷路饿死的，还有大概二十人，是在这个地下室魔阵发动后没多久就饿死在这里的，他们身前好像十分挣扎的想从地下室逃出去。”

“……这听上去真令人毛骨悚然，老师。”卡玛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些受害者在找不到出口的情况下绝望而死的场面。

“没错，这确实很恐怖。”海勒能体会卡玛的心情，但他毕竟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已久，故现在讲述，对他来说也只是单纯叙述事实，“从骨骼来看，一开始就被困在回廊中的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男性，也就是大概两百到三百岁之间。而且现场还遗留着一些工具，那些工具显示，这些男性就是当时建筑着地下室的工人。”

“这么说，他们应该算是被灭口了？为了隐藏地下室之下的其他秘密？”

“你分析的完全正确。当时的前辈们也在做出了如此推断之后，做出了扩大挖掘规模的决定。”海勒很享受和自己的弟子聊天的过程，这是一种教育，也是一种对他思维的引导。海勒希望自己退休之后，弟子能成为一个超越他的首席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