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埃罗斯和爱丽对话的时候,不止埃罗斯单在方面的观察,爱丽也再观察他,爱丽要确认这个老人的话是不是真的真实可信。她虽然经常会没心没肺,戒心不足,可不知为何当她单独面对这个老人时,她的内心就一种莫名生出一股紧迫感和压抑感。这老人埃罗斯给她以熟悉的感觉,但同时又十分陌生。
这种感觉虽然充斥爱丽的内心,令她十分不适,但她自己却无法表露出来,这不止是因为辞藻的贫乏,更多的是因为她目前所处的这诡异的气氛。她有一种近似第六感的直觉,就是这个自称埃罗斯的男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苦求自己做的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当下,自己还是和他就那时看到的太阳展开讨论好了,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不急着找自己帮忙。爱丽如此想到,她其实是一个很内秀的女孩,在如此环境下还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周旋,这份沉着应该是不亚于灵族现任巫女芙兰了。
爱丽装傻,埃罗斯也信口雌黄,不同的是爱丽知道埃罗斯在糊弄她,埃罗斯不知道爱丽心中其实清如明镜。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扯着,爱丽对埃罗斯口中所说,能量球受传说中已经成神的初代巫女委派,下凡拯救砥山村的狗屁不通的故事表示怀疑,不过由于爱丽还没有了解到别的什么说法,所以她就暂时选择相信埃罗斯了。
正当她俩口是心非,侃侃而谈的时候,房间的外头,被卡西姆带上关好的门上,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埃罗斯转头问道,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爱丽还是从他的嘴角看了些许不耐。
“老友,是我呀,西格玛。”门外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头很足。口称老友,看来他和埃罗斯关系应该很好。
“原来是西格玛呀。”埃罗斯拄着拐杖艰难起身,然后对爱丽说道,“爱丽小妹妹,门外是我的老朋友西格玛,当时一起救助失去意识的你的是我们两个,现在可以容我去开门,让他前来探望一下苏醒过来的你吗?”
“当然可以啦,埃罗斯爷爷,您快请他进来,同样是救命恩人,我也得好好谢谢他呢。”
言罢爱丽从床铺上坐起,靠在床沿,做出一副您请便的样子。
“好好好。”埃罗斯连声答应,说完他便拄着看上去快要风化的拐杖,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了。
爱丽一直在注视他的背影,求证他的虚实。不过只这一段前去开门的路,埃罗斯走得也太久了吧,起先进来的时候爱丽没有感觉,可现在却觉得特别漫长。、
“难道埃罗斯的腰在刚才久坐的时候扭到了?”他越是磨叽爱丽就不禁越是这样想,直到五分钟之后埃罗斯到达目的地。
——嘭。
埃罗斯刚打开门锁,房间的门就重重打开了,埃罗斯得庆幸这个门是向外开的,如果刚才要向里,怎么得也得把埃罗斯的脑袋凿出一个大窟窿来。
而另一边,听到开门的声音,爱丽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房间,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牢房和禁闭室,凭谁想都知道,没有人会在客房装这么厚重一扇铁门。
门被打开之后,埃罗斯来不及抱怨,那个名叫西格玛的人,便风也似的冲到了爱丽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西格玛,拜见巫女大人,巫女大人身体无恙,小的我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西格玛五体投地,爱丽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什么……什么巫女大人?”爱丽心想这名叫西格玛的人,是不是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任谁都知道,萨拉丁古国的巫女名叫芙兰,虽然自己现在和她同在首都,但用屁股想也知道,芙兰巫女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这名自称埃罗斯老友,名叫西格玛的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呀?
“你……不对,您快起来,我不是巫女啦,我名叫爱丽,是萨拉丁古国一名普通的女孩。”
“爱丽么?”西格玛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细细回味,然后又“咔蹦”磕了一个响头,道:“不愧是巫女大人,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爱丽对这个狂热分子没辙了,她只好把目光移向埃罗斯,向他求救。
爱丽的眼中,埃罗斯此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至于这难以置信针对的是什么,是爱丽被称为巫女这件事、还是自己的老友向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下跪这件事,爱丽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埃罗斯在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之后,一定会来救自己脱离这窘境,这点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果然,在看到爱丽的眼神求助信号之后,埃罗斯出手了,他拄着拐杖,慢慢挪步到西格玛面前,用拐杖挑了挑西格玛。当西格玛的眼睛和他对视之时,埃罗斯方才说道:“怎么了老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把这位小妹妹错认成我们灵族伟大的巫女呢?”
“埃罗斯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她……哎哟。”西格玛话没说完,却吃痛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埃罗斯将那拐杖捅的越加用力,陷进了他的肉里。
“萨拉丁古国当代巫女名字叫芙兰呀,可不是爱丽,老友你怎么又忘了。”
不知是不是爱丽的错觉,埃罗斯说“当代”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加重了几分。
到这时,西格玛方才明白过来,他连忙以手撑地,起身向爱丽道歉道:“哎呀,你瞧我,这老糊涂了都,怎么把小妹妹您错认成了巫女大人呢?还给你下跪,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丢人丢到家了。小妹妹您可别见怪呀。”
“不会不会,老爷爷,您明白我不是巫女就好。”
那个名唤西格玛的男子比爱丽想象的还要老,虽然他比埃罗斯看上去精神健硕,但脸上的皱纹可不比埃罗斯少,他装着西装笔挺,刚才磕头时掉的帽子现在也已经戴上了。站在爱丽面前,活脱脱一个年老和蔼的老绅士的形象。
“我这个老友,平日里就是这样糊里糊涂的,爱丽小妹妹对不起了,我代他向您赔罪。”此时埃罗斯也凑上来和爱丽解释道,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不就认错人吗?用得着这么慌张吗?爱丽嘴上应付埃罗斯,心中不禁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