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贵宾厅里,众人开始就护国之阵讨论起来,艾丝蒂儿老巫女既然决定将萨拉丁古国的秘密告诉两人,便自然不忌讳和她俩讨论护国之阵的问题。
“莉莉娅小姐,希尔小姐,刚才我说了,这灵族的护国之阵启动和关闭的钥匙,分别存放在灵族当代巫女和当代首席魔法师的身上,但这钥匙其实并不是指实体的东西,而是指血脉的认定。”艾丝蒂儿这么说,连卡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毕竟他还没有从海勒那里听说过关于钥匙的事情。
“血脉的认定?”莉莉娅想了想然后问,“是类似于人类中所说的贵族血统那样的东西吗?”
“有点类似,但不全一样。”艾丝蒂儿说话相当的有艺术性,她知道完全否认一个人,是对他的不尊重,“我们灵族的其他机构,基本都使用选举制度,可唯独这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一职,一直是直接指定,代代相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难道和血脉传承有关?”
“对,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只会把钥匙交给他们认可的指定的人,而不是顺应,操纵名义爬上权利巅峰的人,如此才能保证护国之阵不被滥用。这是十二代巫女设计钥匙时候的初衷。”
艾丝蒂儿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感到惋惜和遗憾,萨拉丁古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历代的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并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他们,包括自己,大多没有坚持己见,而是被老一辈,或者某些利益团体绑架,成为护国之阵启动的活体钥匙,为了平衡各派的利益,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启动一次又一次的启动护国之阵。
虽然百姓们一直认为巫女和首席才是灵族最拥有最高权力的人,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所谓的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不过就是被各种利益集团绑架上最高位,供其控制的傀儡们罢了。也正因为如此,历代的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选择继承人的时候,往往都慎之又慎,不看出身,不分贵贱,只求性格的独立坚强和处事的坚毅果敢。他们把自己试图脱离掌控的信念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坚信有一天能脱离控制,完全履行自己的职责,造福灵族百姓。
终于在传到艾丝蒂儿和海勒这一代的时候,一切慢慢有了改观,年轻一辈没有感觉,可身为老一辈的艾丝蒂儿可是深有体会,至少到她这一代,她可以自己决定吃什么了,以往巫女的饮食都要由神庙统一安排,她和先代一起抗争了数十年,才最终说服那些老顽固。
或许在这灵族萨拉丁古国,一直以来就有比护国之阵更可怕的东西,它名唤——传统。
艾丝蒂儿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她感觉自己年迈,思维即将固化成为一名她自己所讨厌的老顽固之时,便当机立断,将巫女之位传给了当时年龄只有十五岁的芙兰身上。她是一个绝对的天才,不拘一格且行事利落。艾丝蒂儿将巫女之位传给她,就是希望在她这一代能将萨拉丁古国彻底解放。
但他的搭档,海勒在选定继承人的时候似乎出了一点问题,他那个人眼界甚高,无论是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一直以来他甚至连像样的徒弟都没有。艾丝蒂儿不只一次的催促过他,他一直说再等等看,如此,艾丝蒂儿也不好强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没想到就在百年之前,这海勒居然从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带回一个小胖墩,兴高采烈地告诉艾丝蒂儿这就是他的继承人。说实话,这个小胖墩——卡玛一开始给艾丝蒂儿的印象并不好(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她也有带着芙兰和这个未来的继承人卡玛接触过几次,发现他不但老实,而且自卑,无论和他说什么,总是低着头。甚至,他面对比她小好多岁的,当时尚且年幼的芙兰,居然不敢大声说话。
即便海勒数次在艾丝蒂儿面前夸赞弟子的魔法天赋,但到头来艾丝蒂儿还是认为这个是个错误的选择,魔法不等于全部,性格和办事能力才是首要的。
关于这点海勒曾经和艾丝蒂儿解释过,他说卡玛只是从小被人欺负惯了,自卑,害怕女生,所以才在自己和芙兰面前表现的这幅模样,私下里,卡玛是个思维敏捷逻辑严谨的人。
当时艾丝蒂儿就想质问海勒说这些谎话他自己信不信,不过想了又想还是忍住了。巫女和首席虽然看上去地位有差,但实际上还是平起平坐的存在,提建议可以,但互相尊重对方的选择才是基本,况且两人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她相信海勒的选择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没错,到刚才为止艾丝蒂儿都是这么相信的。
看着卡玛听自己说钥匙之事的表情,那海勒八成是没有把钥匙的秘密告诉他,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钥匙血脉的传承了。
“还备份钥匙。小子你想得也太天真了。”艾丝蒂儿在心中嗤笑一声,“这护国之阵的钥匙,早就随你的老师海勒化为灰烬啦。”
想到这里艾丝蒂儿叹了口气,她对眼前的众人说道:“其实呀,护国之阵的钥匙,需要师徒之间在护国之阵的地下室枢纽进行一个简单的血脉传承仪式才可以,那枢纽有两个控制口,分别认定两个人的血脉——巫女和首席魔法师,当这两个血脉完全一致且同时存在时,护国之阵才能启动,不得不说第十二代巫女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
“可是,艾丝蒂儿大人,那照您这么说,那护国之阵岂不是……”卡玛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他似乎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对,你想的没错我未来的首席法魔法师。”不知艾丝蒂儿是不是故意这么称呼的,“由于您老师海勒大人的去世,这护国之阵的钥匙的血脉被永久断绝了一支,现在只有我们巫女一把钥匙,是永远都关闭不了护国之阵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虽然众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没想到事情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护国之阵无法关闭这就意味着,萨拉丁古国的毁灭,已经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