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皿继续擦起墓碑。
“我发觉你这个人除了很人渣之外,脑袋还有点秀逗。”阿辽骂道。
“这都让你发现了,你很有慧根嘛。”子皿打趣道。
“你这一点和我的一个同学蛮像的,不过他几天前去世了。”阿辽道。
“他是谁?”子皿的面色猛地严肃起来。
“你属变色龙的,表情说变就变。”阿辽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他叫仙踪,是我的同班同学,他的墓碑就在那。”
子皿顺着阿辽指的方向跑到那块墓碑前,碑上刻着两个字:仙踪。一时间,寒意,失落,伤感一同窜上心头,仿佛心里也笼罩着一丝晦涩。
“没想到,你在这里,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放心,你不会寂寞的,我天天过来陪你。”子皿抚摩着仙踪的墓碑道。
“你们认识?”阿辽问。
“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子皿道:“我离开城市三年,回来后本以为可以看到他,没想到只看到他的尸体。”
“人死不能复生,别伤心了,你这人严肃起来的样子跟昨天判若两人,一点都不好玩。”阿辽安慰道。
“你不明白那种感觉的,好不容易有个人重视你,承认你,愿意和你交朋友,可这一切在一瞬间都消失,那种感觉是多么可怕。”子皿黯然神伤。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快乐地走向明天,逝去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阿辽拍了拍子皿的肩膀道。
子皿点点头擦干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丝笑容道:“喂,我比你大也,怎么听你的话像是你比我大得多的样子。”
“那你可以叫我哥哥,我不会介意的。”阿辽笑道。
“做我大哥,你赢了我再说,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子皿道。
“来就来,谁怕谁。”阿辽道。
“小子,学得还挺像。”子皿道。
“彼此彼此。”阿辽道。
笑声似乎是医治伤痛最好的工具,莫非这是上天有意安排给子皿的一生的对手,或是朋友,这些却亦未可知。几番转折,终于又落脚的地方,又有同龄的伙伴,这些是眷顾么?
子皿深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总需要时间来熟悉,自己对陌生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却也期待,因为从这个家里隐隐渗透出的温馨足以让一个在孤独中一直寻觅的少年陶醉。
夜幕笼罩着整个善见城,两条黑影正用异样的眼神窥视着他们的目标。疾风卷动着他们的衣襟上下舞动。
“怎么回事?”看到赤练脸色有异,乌鸦连忙问道。
“有人破了我们的术,我跟术体失去了联系,不过还好,只破除了表层的术,我需要时间与术体重建联系。”赤练双手捏诀,原地端坐。
“没想到,善见还有这样的能人,破得了我们的术。”乌鸦盘算着怎样继续自己的的计划道,
“计划要变动吗?”赤练问道。
“不需要,照原计划进行。”乌鸦道:“两个人我们都要,必要的时候硬碰硬。”
“恩。”赤练道:“只有这样了。”他双目紧闭,丝丝红光从他周身逸出,流入黑暗中。
清音阁十分安静,人员都已经遣散,只剩暮天一人擦拭着钢琴,宛如在跟一位老朋友告别,钢琴上放着那个令他久久无法释怀的小匣子。不知是出于对命运的不甘,还是出于对预测的怀疑,他伸手去取小匣,手不经意地颤抖使小匣坠落在地,匣子从中部裂开,露出夹在夹层中的一封信,信上赫然写着几个字:爱徒暮天亲启。暮天不禁瞳孔放大,他战战兢兢地打开这封师父留下的从未见过的信。
一字一句,恭恭敬敬地将信读完,暮天松了口气,转身来到‘天一阵’外,找了一个特殊的方位,双手捏了个诀,将手放在‘天一阵’的结界上,内力攒动,刹那间,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雷划天而来,大地随之颤动,‘天一阵’开始崩塌,阵内的巨石住纷纷倒塌,结界能量的释放使阵内显得光芒耀眼,锥形山体的底面猛然射出三副铜棺,铜棺射出后,阵内光芒顿消,‘天一阵’虽然消失,但山体上又升起另一道结界。
“‘无二之阵’!师父原来早有安排。”暮天惊喜地发现新的阵法,不禁感叹老师的深谋远虑。
不归森林里剧烈的阵感向四周波及,浩天坐在家中,桌面和掉灯都开始晃动,他怀疑是地震,忙跃出窗户,攀至楼顶,一道强光从不归森林中传出,照亮了半个天空,星月失辉,天地震动,无数居民冲出楼房,涌向安全的平地,良久才渐渐熄灭。
“难道!?”浩天惊愕道。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值班卫队吗?我是浩天,立即派人将不归森林内部的情况传过来。对,马上。”浩天命令道。他挂断手机,继续注视远方的异动。
“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浩天对不归森林中的不明情况感到焦虑。
剧烈的颤动同样摇晃着流光的小屋,孩子们赶忙拥进流光的屋中。
“爸,地震!”阿辽惊惶道。
“师父,我背你出去。”子皿冲到床前,要背流光。
“别慌,这不是地震,这是术法解除后能量的释放。”流光缓缓道。
“爸,还是先出去吧,我们的房子不坚固。”织雪道。
“好象小点了。”阿辽定神感觉着周围的动静。
“是啊,比刚才小多了。”子皿道。
“安静了。”阿辽感觉着周围的环境道。
“你们别出声,墓地里有动静。”不知何处传来的强烈气息,令流光顿时感到不安。
他手指一弹,电灯的开关被拨动,整个屋里一片黑暗。大家都静静地向外观望,流光隐隐感到两股力量向墓地中心接近。墓地中随即传出阵阵低鸣。
来人正是乌鸦和赤练,他们在仙踪的墓碑前停了下来,乌鸦的左手捏诀,右手平伸出,掌面朝上,悬在半空中。内力注入地下,碑前的泥土便不断向外涌出,一个棺裹从地下缓缓升起,乌鸦的手指轻动,棺盖自动掀开,仙踪乌黑的尸体从棺裹里飘出。
“盗墓吗,还是另有目的?”流光寻思着,他拾起地上随裂的瓦片,右手一挥射出窗外。
“破风声!”赤练一惊,伸手接住射来的瓦片对乌鸦道:“好强的力道,有高手。”
乌鸦用黄布将仙踪的尸体裹好,放在地上,然后在尸体周围洒了一圈金粉,接着双手捏诀,一道金光从地面冲起,环绕着仙踪的尸体,将他不断抬升,乌鸦双手捏诀,眼前金光大盛,耀眼的金光过后,仙踪的尸体消失在金光的笼罩下。
“你们是谁,到墓园来做……?”流光坐着轮椅出现在二人面前。
不等流光说完,赤练的身影已经晃到流光面前,一掌拍落,流光的身形从轮椅上晃开,闪到赤练身后左手点向他的后背。
‘咚’的一声,流光的手犹如敲击在石壁上一般,一阵生疼传到他手臂上,赤练的背部坚固异常,犹如甲胄在身。
乌鸦在一旁注视着二人交手的过程,越发觉得熟悉,而流光也感到了这种战斗方式的似曾相识。但毕竟身体虚弱,不一会儿,流光就感到体力不支,沉重的喘息声却刺激了赤练对战斗的快感,他的攻击越发激烈。
“不能在这里打太久,会把孩子暴露的。”流光暗思道,他忙抽身到附近宽阔的平地上。
“哪跑。”赤练和乌鸦紧随其后追来。两人身法灵动,一前一后将流光拦截下地。
流光寻了个空挡退到一旁,双手捏诀,朝地上一拍,伴随着一声巨响,他面前的泥土掀起一丈多高,如浪涛一般扑天盖地向赤练和乌鸦二人涌来。
“‘大埋葬术’!乌鸦惊道,他连忙跃至赤练身后。
赤练依旧矗立在原地,右手在面前竖直地划了个圈,他面前立即幻化出一道泛着银光的八角盾,龟甲斑纹构成的表面将大埋葬术的劲力徐徐化解。
“这是‘玄武盾’!占仆师——乌鸦和火赤练——玄武,原来是你们。”流光或然想起对手的来历。
“好久不见,暗夜.流光。”乌鸦也认出了对方,于是挑衅道:“没想到你躲在这里,十七年前没杀了你真是可惜呀,你的伤还没好么,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吧,怎样,是不是很辛苦。”
“对付你们足够了。”流光道,身体的虚弱使他的呼吸越发困难。
“是吗?”赤练撤去玄武盾道。“你试试看。”
“我来。”乌鸦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牌。
“塔罗牌?!”流光惊道。
“还有点记性。”乌鸦右手一扬将塔罗牌散射出去。
流光身形陡然拔起,轻易地躲过射来的纸牌,借树枝之力反弹落回地面,不料周身已遍布纸牌。
乌鸦双手捏诀,22道白色光柱从流光身旁冲起,流光如笼中之鸟,被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