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流岚’前现出一条通路,弄月忙对子皿喊道:“快取花,千万别弄破了花苞!”
子皿抽身上前,手起刀落取下‘紫云流岚’,然后用布包好,正欲离开,一条荆棘扯住他的左臂,他将手一扯,左臂被荆棘划出一道大口子,子皿并不理会,拉上弄月周旋在荆棘丛中,遁出山顶。
两人终于平安回到山腰,弄月注意到子皿的手臂上有道伤口忙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我没事。”荆棘的刺通常带有神经毒素,人被扎后,伤口会产生火烧般的剧痛,子皿明明痛得要命,嘴上还要逞英雄。
弄月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膏,撒了点在子皿的伤口上,在用一条手帕将伤口包扎好,末了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没事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赶快离开这,等那些植物醒来,你就麻烦了,我也该走了。”弄月笑道。
“那再见了,对了,谢谢你。”子皿木讷道。
弄月向子皿挥了挥手,转身提起篮子转身离去。子皿目送着她,呆立了良久,等回过神,天色已渐渐昏暗,他连忙收好‘紫云流岚’,心中忽然想起握弄月的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芳香,当下,他做出个重要的决定??一个月不洗手。
暗处,穹天用布拔下嵌在植物中的银针,细细查看,然后左手捏了个诀,消失在森林中。回转至清音阁,暮天见穹天一脸严肃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子皿出什么事了?”
“不是,你看看这个。”穹天将小布包交给暮天。
暮天揭开布包,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根银针,他用布捏了一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是一种高效的植物麻醉剂,哪来的?”暮天好奇地问道。
“一个女孩,可能跟你的那位有关。”穹天道。
“不可能,我教过她进森林的方法,根本没必要用这种麻醉剂。那这是谁研制的呢?”暮天若有所思。
“如果这种药剂被大范围使用,那不归森林就形同虚设。”穹天道。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暮天问道。
“你是说冰岛?”穹天道:“又是他们,大哥,‘天一阵’里究竟关着什么,引得冰岛的杂种念念不忘?”
“哎,”暮天叹了口气道:“师傅嘱咐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切,说出来怕什么,谁破得了这个阵?”穹天满不在乎道。
“恩,”暮天沉思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就要离开,差不多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穹天道。
“你真的想知道?”暮天又问了一句。
“有屁就放。”穹天越发不耐烦。
“‘混元天一阵’是个锥形正四面题,对应着前面的山体,四个顶点用‘七日千年’结界封印了四个人。”暮天道。
穹天明白‘混元天一阵’是师父赤焰流云的最强阵法,里面所封印之人自然是穷凶极恶之徒,却不料阵中有阵。
“‘七日千年’结界?!那个传说中的结界,师傅还一下布置了四个,太牛逼了吧。”穹天暗思道。
“底面三个分别是‘毒人’安卡斯,星宿青龙,‘咒术师’绝影。”暮天接着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中间那个呢?”穹天问。
暮天不答,伸手将桌上杯中的水倒在桌面上,然后用食指沾了点在桌上画了个圆圈和一个月牙。
“是他!”穹天惊道。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他的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暮天道。
“听说那家伙和当年的‘大毒枭’——九幽交往密切,九幽被捕后他也销声匿迹,原来他被师傅封印在这里。”穹天道。
“所以,这些年,我守在这,就是要切断外界与他们的联系。”暮天道。
“难怪你几乎不离开这座森林。”穹天道。
“孩子回来了。”寰天高兴地走进屋子。
三人来到阁外,远远地看见子皿跑来。
“大哥,你看他的手臂上。”穹天指着子皿的手臂上的手绢。
暮天隐约看见手绢上绣着一朵绽放的‘紫云流岚’,不禁微笑着说:“是她的。”
“各位师傅,我完成测验了。”子皿把含苞待放的‘紫云流岚’交给暮天。
“恩,不错,去收拾下东西跟三师傅出森林吧。”暮天笑道。
“是。”子皿兴高采烈地返回自己的卧室。
“小妹,来。”暮天对寰天说。
“什么事,大哥?”寰天问道。
“孩子交给浩天,组织的人立即遣散。”暮天道。
“为什么,大哥。”寰天十分不解。
“气氛不对。”凭借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政治嗅觉,暮天深感苍颜已经把苗头朝向自己。,他让穹天把所见重复了一遍。
“有这个森林,我们没必要担心呀。”寰天道。
“这已经不可靠了。”暮天道:“你们赶快出去照我说的做。”
“大哥,那你会有危险吗?”寰天关切地问道。
“师傅教过我‘七日千年’之术,我死不了。”暮天胸有成竹道。
“大哥,‘七日千年’之术要耗费大量的内力,就是你也只能用一次,如果为了保护竹宛小姐,你就根本无法保护自己。让我们留下来帮你。”寰天不愿离开。
“不要义气用事,我想事情还没那么快发生,你们先把外面的事处理好。”暮天道。
“听大哥的,我们走吧。”穹天道。
“可是……”寰天正要往下说,子皿已经冲下楼。
“我准备好了。”子皿道。
“出去以后,要勤练功,不要把本事在别人面前卖弄知道吗?”暮天对子皿道。
“明白!”子皿俏皮地敬了个礼。
“这个送给你。“暮天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子皿。
子皿接过书,只见封面上写着四个字‘龙甲神章’翻开第一页,只见扉页上写着八个大字:自强不息,止于至善。他想了半天,不能理解深意,随即将目光转移到落款上的四个小字——赤焰流云。“这想必就是师公了吧。”子皿心想。
“以后,三位师父恐怕不可能再教导你,这本书记载着五行术数的本源,你若有幸学得三成,就可以横行天下。”暮天道。
子皿小时在海边听老人们讲过不少英雄故事,那些英雄人物无不是得了本绝学,或是投了什么名师后驰骋天下,现下自己两样全占了,心里不禁暗爽。
暮天见子皿喜上眉梢,心知这孩子的定力不够,当下重重地咳了几声:“子皿,世上处处是诱惑,你回到外面更要注意诚意,正心,修身,学会做人,学会生存。时间不早了,你们动身吧。”
“走吧,给大师傅道个别。”寰天对子皿道。
“老大再见。”子皿道。
“恩。”暮天背过身摆摆手。
三人离开清音阁,暮天登上阁楼目送三人,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闭上眼睛走下阁楼,清风徐徐,略过暮天的面庞,清音阁又冷清了下来,走进子皿的卧室,似乎他还在这,暮天不想多看,踏出门外,锁上门,右手一挥,扑通,钥匙坠入池塘中,静静地沉入湖底。
墓地边上的小屋里,流光不断地咳嗽,面容依然憔悴。
“爸爸,该喝药了。”织雪端过一碗刚煎好的药。
“雪,今天是几号?”流光问道。
“十月十八。”织雪道。
“难怪湿气这么重。”流光抱怨道。
“爸,关节又疼了吗?我帮你治疗。”织雪道。
“不,没事,还没发作,把柜子里的相册给我。”流光道。
“还是先喝药吧。”织雪道。
“你这孩子,好吧。”流光接过碗一口喝干了。
“爸,给。”织雪将相册递给流光。
流光翻开厚厚的相册,可其中竟是空白的,直至翻到其中一页,才显出两张照片。一张是三个年轻男子身着戎装的照片,另一张是一位妙龄少女。他脉脉地注视着这两张照片,缓缓合上相册。
“爸,你每天都会看一遍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谁呢?”织雪问道。
“来,到这来,我告诉你。”流光指着戎装照说:“这是我和两个兄弟的合影。”
“中间那个就是爸爸吧。”织雪托着下巴问。
“对。”流光回答道。
“爸,你年轻时真英俊,下面那张一定是爸爸的心上人了。”织雪问。
“呃,算是吧。”流光道。
“她现在在哪?”织雪问。
“我也不知道。”流光闭上眼睛道。
“爸,我在山上采了些草药,可以治你的风湿。”房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少年。
“阿辽,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爸多担心你吗?”织雪道。
“我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们这两个孩子不要再为我瞎操心了。”流光道。
“爸,我是在古书上找到这种草药配方的,一定管用。”阿疗道。
“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课。”流光道。
“恩。”孩子们点点头,退出流光的卧室。
静谧的夜,分外深沉,星月隐耀,暗沉的天空让人倍感压抑,风也带着一丝狂意,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