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择北戴了口罩和墨镜,整张脸差不多遮严实了,身上穿的也是地摊货。
他是低调回国。
时承景也只是借口来接自己生意上的朋友,他一回头,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消失一*之久的四叔。
他绝对不会认错。
也就他四叔的腿又直又长,也就他四叔能把地摊货穿出高定的感觉,也就他四叔每次出现都像帝王亲临。
也就只有他四叔能让他双腿打颤,心也跟着发颤。
随着时择北的靠近,时承景的眼眶越来越红,他仰头狠狠地吹了一口气。
槽...小爷我现在都是景行娱乐的老大了,怎么能在外面哭?
要是让人拍下来,他以后怎么服众?威严何在?
绝对不能哭!
***哭哭啼啼地像个女人一样。
时承景仰着头逼眼泪,人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愣着干嘛?"时择北不动声色地从他身边经过。
一听到久违的声音,时承景的威严就掉地上了,跟他流出来的眼泪一样覆水难收,捡都捡不起来。
"呸,真丢人。"时承景低声唾弃自己。
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钻进车里,他四叔已经气定神闲地摘下口罩和墨镜。
时承景一下就愣住了,他四叔明明又老了一岁,怎么反而更帅了?
真不愧是他四叔!
"坐好,不然就下去。"时择北出声提醒他,眉宇间还是夹杂着长辈对晚辈的严厉。
就是这种感觉!
时承景想死这种感觉,一下子就扑过去抱着他四叔开始哭,反正威严刚刚就掉了。
"四叔,四叔,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
时承景像头蛮牛一样冲过来,要是**车座的椅子,时择北觉得自己能直接咚"的一声砸在车上。
臭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了?
好像身材比以前结实了不少,看来平常有加强锻炼身体。
不错,终于走上正轨,不再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了。
时择北满眼欣慰,却还是不舒服一个***抱着他像哭丧一样,拍了拍他的背说,"我不是回来了吗?先放开我。"
"我不放。"时承景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像被家长丢在家里一段时间后开始闹脾气的小孩。
他开始控诉时择北,"四叔,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骗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顺着那条河,周边的大江大河全都捞遍了,老子差点没让人把全城的河水抽干..."
"老子什么老子!"时择北训斥他一句,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小爷!"时承景立马改口,义愤填膺地说,"要不是叶恒拦着小爷,说可能是什么金蝉脱壳,爷爷又勒令我别找了让战天他们找,我掘河三尺也要找到你。"
时择北的脖子都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却还是勾着唇角笑了笑,眉目逐渐柔和。
总算没白养他这么多*,还挺有良心。
"勒令,掘地三尺改掘河三尺,这些词语从你嘴里说出来,被你老婆教育得不错。"时择北打趣道,又拍了拍他的手臂,"快松开,喘不过气了。"
时承景赶紧松开,抹着泪痕反驳他,"屁,这些词语我以前就会用,你们一个个别把我整得跟文盲一样。"
时择北笑了笑,郑重地和他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猝不及防的道歉让时承景身子一怔,心里觉得更加委屈了,用鼻孔朝他哼了一声,"你现在也学会说对不起,被你老婆教育得不错。"
他在位置上坐好,车子才开动。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你小四婶不敬?"时择北黑着脸。
"我现在不怕你了。"时承景的眼眶还在泛红,不卑不亢地说,"我现在是景行的老大,我有钱,虽然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但我现在不用你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了。"
时择北有一瞬间的心酸,像孩子突然长大不要他这个老父亲了一样。
以前巴不得他自立自强,等现在孩子不再向你伸手要生活费了,就没来由地失落。
时择北重新把墨镜戴上。
"你不要以为戴上墨镜就可以眼不见心为净,我照样说,有本事你把耳朵堵上。"时承景冷哼。
时择北无奈道:"才夸你,你就自己给自己拆台,你见过谁戴墨镜能看不见人?"
他戴墨镜是怕自己在小辈面前丢脸。
时承景吼了一声,"你别狡辩!"
时择对瞬间愣住了:"..."
开车的战天差点没被一声吼给打错方向盘,承景少爷居然敢骑到北爷头上了?
"还有,"时承景的语气软下来,眼里的泪花又开始翻涌,倒也有点男子气概愣是没掉一滴下来,"就算你说对不起,我也不原谅你。你不知道小爷我哭了好几个晚上,弄得我媳妇整夜守着我不敢睡觉,反正我就不会原谅你。"
时择北绷直了嘴角**吱声。
时承景继续说下去,"不止这一件事,其他事我也不会原谅你。"
时择北诧异,"还有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时承景扭头不看他,"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傻子,什么都不告诉我,全家都瞒着我。"
墨镜下抬起一双深邃的眸子,时择北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了。
他张了张嘴,时承景这臭小子又给抢先打断了,"你说对不起也没用了。"
他没想说对不起!
除了他家小朋友能让他无所谓多少对不起,其他人能听到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臭小子还得寸进尺。
时择北咬着牙,最后也没挤出半个字。
战天偷偷地往后面瞄了几眼,北爷怎么一*不见就让承景少爷反过来压着打?
"小爷我不会放过叶婉星的。"时承景恨恨地说,"她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害爷爷,还算计你和小四婶离婚娶她,就算她现在重回叶家,又有了靠山,小爷我逮到机会要杀她个片甲不留!"
时择北的眸光一凝,从承景的话里获取到了他不知道的信息,拧了下眉毛。
"什么靠山?"叶婉星回叶家他并不惊讶,虎毒不食子,叶鸿飞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
何况他一直下落未明,没了他的压制,叶鸿飞想做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所谓的靠山是怎么回事?
时承景抿了抿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北爷,"战天插嘴道,"叶恒少爷找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不在临城坐镇的一*里,崛起了一股势力,叶家现在多了门生意,这门生意现在是叶婉星打理,具体的情况只有叶恒少爷清楚。"
时择北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