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的大手轻轻地拍在襁褓上,眸光渐深,没一会又变回往日的澄澈。
"沉哥?怎么了吗?"鹿溪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的时候露出一个诧异的神情,下意识地抬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
这个身高差怎么和她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差了十厘米的感觉。
自己现在抬头的角度和印象里也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鹿隐见她一脸纠结样,"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鹿溪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回答,尔后看着他们两问,"我除了失去一部分记忆外,有**出现过记忆混乱这种情况?"
两个男人的瞳孔同时紧缩。
"妹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鹿隐着急的走过去。
鹿溪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想起来,我用力去想也只是一片空白。"
"那你刚才的话?"
"就是我觉得沉哥的身高和我印象里不一样,好像矮了点。"鹿隐的眼睛很是迷惑,转头看着叶沉,"你是缩水了吗?"
"咳..."叶沉差点让空气给呛背过气去,"人至*迈才会缩水,我今*二十八。"
"二十八?"鹿溪的眼底又惊现诧异,怎么感觉*龄和印象中也有差距?
她若有所思地说:"沉哥,你改*龄了?我觉得你应该三十岁了才是。"
"..."我这么显老吗?
叶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鹿隐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把人拉到墙角背着鹿溪讲悄悄话。
"你发现了吗?"鹿隐压低声音。
"发现了。"叶沉回眸扫了眼一脸茫然的鹿溪,转过头来继续说,"她虽然把我当成了丈夫,但是她记忆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北爷的,只有这张脸不是。"
"所以,我妹妹只是让时择北丢了脸而已,其他的记忆还是刻在骨子里,虽然记得不明不白,但还在啊。"鹿隐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了。
这个好消息应该告诉时择北。
说不定让两个人相处一段时间,所有的记忆都会归位,丢失的那张脸也会回来。
叶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可是她现在只要看到北爷的脸就会疼晕过去。"
"时择北戴口罩了。"鹿隐灵光一现,"我知道了,待会让他们两就这样对视一会,如果戴着口罩没事,就让时择北到我妹妹身边当保镖。"
叶沉点了下头,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反正待会北爷得过来。
"背着我说什么?"鹿溪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进耳朵里,两人浑身一怔,机械地回头。
鹿溪就站在他们两身后,那眼神嗖嗖地像在放冷箭。
"**。"鹿隐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但是这太假了。
鹿溪失去的是情感记忆,不是刻在脑海里的知识和经验,是不是说谎她一眼就能看穿。
叶沉深知这一点,选择说出部分真话,"我们想给你找个保镖。"
"保镖?"鹿溪成竹在胸地说,"我有我自己,不需要保镖。"
"嗯,这话没毛病。"鹿隐点一下头,那个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掐断了。
吱呀一声,小月推门进来,脸还有些微红,走路的步子小了不少。
这一看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心上人的桥段。
"那个陆北来了?"鹿溪开门见山地打说。
小月含羞带怯地点头,"嗯,就在外面,他亲自来护送两位小少爷回家。"
"走吧。"鹿溪迈步要离开。
叶沉喊住她,"等等。小月,你把陆北叫进来,不用在外面等,让陆北自己来抱孩子,他还没见过孩子,也没抱过。"
"嗯?"鹿溪听着这话有些诡异,跟昨天护士把孩子抱过来时和她说的话很像。
护士和她说的是:"伯爵夫人,你还没见过两个宝宝呢,也没抱过他们,赶紧抱抱。"
这些话听着就像是跟孩子父母讲的。
陆北就是保镖而已。
"他以后不仅要保护团团和嘟嘟,还要负责教孩子强身健体和防身的武术,需要培养一些感情。"
叶沉解释了一下,鹿溪想了一下算是信了。
小月便把陆北叫进来。
时择北的神色陡然一变,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他的心里紧张,又害怕。
这个月里他不敢出现在鹿溪面前,只能趁她睡着后悄悄地看她一会。
他害怕自己的出现让鹿溪受了刺激而遭受痛苦,他宁愿痛苦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叶沉有意让他进去,是想看一下鹿溪的反应,如果**出现上一次那样的不适情况,那么他以后就可以时常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对于时择北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恩赐。
"陆,陆北先生,请。"小月兴奋得都结巴了。
城堡里的很多佣人都叫他陆北先生,有的人是爱慕,有的人是因为害怕。
时择北戴着黑色的口罩一言不发,行走如风随,尤其是他的眼神比冬天还冷,比黑夜还要黑,让人不得不变成惧意。
听到脚步声,鹿溪空落落了一个多月的心没来由地多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这脚步声像极了每晚停留在她床前的声音。
鹿溪好奇地抬眸望过去,一道黑色的身影走来,修长的身形竟然和她印象中的那么相似。
"沉哥,我觉得你们有点像。"鹿溪盯着他的寸头看了一眼,"你们发型很像,怪不得让我有错觉。"
"伯爵夫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发型好像。"小月出生附和,"不过陆北先生和叶先生其实不像啦,看眼睛就知道了。"
时择北从进来的时候就垂着眼眸,不敢轻易地和她对视,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抱她。
"眼睛吗?"鹿溪不知怎么就来了好奇心,保持着对外人一如既往地清贵,"陆北,抬头我看看。"
这样生疏的语气令时择北浑身僵硬,心底有着化不开的酸涩。
他还是听命地抬起眼眸。
两道视线在空中撞上,男人深邃又悲伤的目光刺痛了鹿溪的眼睛。
这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怎么想起不来了?
鹿溪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熟悉的目光就像两根细针,正往她空白如纸的脑海中扎,试图扎破这层纸。
"疼。"鹿溪晃了脑袋,抬手扶上太阳穴的地方,轻轻地给自己揉按。
时择北见状,垂下眼眸。
连一个眼神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