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正值酷暑,当空的太阳照尽连着海面的栈桥,鹿溪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扭头时微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
她惊讶了片刻,目光落在南宫崎手中的戒指时倏地变得满脸错愕,眼里又惊又喜。
鹿溪激动地看向了南宫崎。
南宫崎笑着对她眨了一下眼睛,鹿溪觉得他眨眼那瞬间的光和他手中拿着的戒指一样亮。
"嫁给我?"南宫崎故意晃了晃戒指盒,丝毫不掩饰他眼底狡黠的目光。
鹿溪一直盯着那枚戒指。
是时择北向她求婚时亲自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她记得戒指的内侧刻了字:BX。
北鹿。
这还是她当晚去见叶婉星的途中也难掩兴奋,拿在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才发现的刻字。
只是可惜,这戒指在她手上都没戴热,自己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戒指早就不见踪影。
现在戒指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鹿溪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喜悦,只是盯着戒指都有些热泪盈眶。
南宫崎温柔地笑着等她。
城堡高处的拱形露台上有两个人正拿着望远镜打探情况。
鹿天岳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南宫崎单膝下跪的求婚,他女儿鹿溪正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只不过还**伸出手去接下。
他刚皱了下眉头,安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了?溪溪拒绝了?"
"**。"鹿天岳摇头,只看见那两人一仰一俯地对视。
安娜略微探究的脸色一喜,"答应了?"
"也**。"鹿天岳继续摇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栈桥尽头的画面。
若不是海风吹起鹿溪的头发和裙角,鹿天岳还以为那两人被施了定身术。
"奇怪。"鹿天岳刚喃一句,他手里的望远镜就让安娜一**过去,"看半天什么也没看明白,我自己来。"
安娜将望远镜放在眼前,远处渺小又看不真切的画面忽然在眼里放大了无数倍,清楚地看到鹿溪伸手去拿盒子里的戒指。
"什么叫也**答应,溪溪这明明就是答应了。"安娜顿时喜上眉梢,随手把望远镜丢给一脸错愣的丈夫,匆匆转身走了。
"你去哪?"鹿天岳见状跟了上去,嘴里一直怀疑着,"你是不是看错了?女儿真答应了?"
"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真答应了。"安娜停了下脚步等鹿天岳,夫妻两激动得像刚刚经历求婚的事是他们两一样。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鹿溪在手指碰上戒指的那一刻表现得出奇的平静。
平静地把戒指捻在手指上,自己给自己戴进无名指的位置,脑海如荧幕般播放着时择北求婚那晚是如何将戒指戴入她的无名指中。
戒指套在手指上的那一刻,鹿溪莞尔一笑时掉了眼泪,伴随着海风阳光,咸咸地抿在唇角。
"回来了。"鹿溪轻轻地念着三个字,抬头看着已经起身的南宫崎,"谢谢。"
"不用谢。"南宫崎见她这么开心,心情自然而然舒畅了许多,而且他终于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收下了我的求婚戒指,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像谢谢这两个字以后能免就免。"南宫崎走过去揽上鹿溪的肩膀,微叹一声。
知道南宫崎是女儿身,又是她失而复得的朋友,鹿溪对南宫崎自然而然的身体接触并**上次那样反应迅速地把人撂倒在地。
不过对于南宫崎这借花献佛的本事倒存了点嫌弃,鹿溪侧头白了他一眼,"用我的戒指来向我求婚,亏你想得出来。"
说罢,鹿溪动了下肩膀,把南宫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甩下去。
南宫崎不要脸地又搭上来,反正这里没别的人,丽贝卡早在南宫崎拿出戒指求婚的时候就回去报信了。
整条栈桥上就他们两人,就算说话再大声都会被吹来的海风吹散。
南宫崎自然就肆无忌惮了,甚至变回了女生的声音,她说,"我要不这么做,你能接下戒指答应我的求婚?"
耳畔的声音突然变了,鹿溪浑身变得更加放松,"戒指我接下了,求婚我没答应。"
鹿溪不知怎的就想不认账地耍赖一次,想看看南宫崎会不会原地暴跳如雷。
南宫崎眸光一闪,"你想得倒是挺美,不管戒指是谁的,我刚刚就是用它求的婚,你接了就是答应,而且..."
他往后面瞟了一眼,扬着下巴说,"后面有人拍着呢,刚刚你接下戒指的画面肯定已经占据各大新闻头条。"
"什么?"鹿溪猛地回头一看,眉毛紧锁,瞟向南宫崎的余光带了点怒意,"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发布出去,其他国家的人也会看到。"
鹿溪回头并**看见有人,也不能保证某些地方**藏匿摄像机,距离这么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能拍得清他们在做什么。
她担心时择北看到这则国外新闻,会引出她背叛他的天大误会,像叶婉星这样的有心人稍加利用就会让她和时择北之间出现问题。
现在他们没法联系没法交流,也就没法去解释事情的**,误会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鹿溪越想越生气,再次甩开南宫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南宫崎再一次把手搭上去,又被鹿溪甩掉,她只能无奈地收回手,解释说,"我向你保证这件事只有沧溟岛的人知道,绝对不会传出去。"
"你拿什么保证?"鹿溪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南宫崎拍着胸膛保证,"我拿我的人品保证。"
"人品?那你还是别保证了。"话是这么说,鹿溪在心里已经相信了南宫崎,可她担心是,"我母亲那边你能保证吗?她巴不得人尽皆知,这样彻底把我和时择北拉开。"
鹿溪说话间的目光闪过一丝黯然,南宫崎就见不到她一副愁眉善感的样子,"我保证的又不只是我,我都说服王后把你的戒指给我,肯定也说服她不把这件事弄得太大,你信我。"
南宫崎说得信誓旦旦,就差没举手用自己的性命去发誓。
"你真的说服了我母亲?"鹿溪细想了一下,根据她对南宫崎的了解来判断,她确实是个做事面面俱到的人。
南宫崎微微扶额,"我们之间能不能有点信任?"
"慢慢建立。"鹿溪重重地拍了下南宫崎的肩膀,拍得他肩膀一痛,差点腿软倒下去。
南宫崎吃痛地后退半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撂人跟撂白菜似的,拍人跟拍苍蝇一样用力,你老公都没被你拍死?"
"是你弱。"鹿溪平心而论。
南宫崎气得差点跳脚,"我不要面子的?"
"他很爱面子。"鹿溪右手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眺望着临城所在的方向,绵绵的思绪乘风而去。
时择北,我想你了。
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