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时承景吓得夹着鱼片的筷子一抖,鱼片死里逃生。何梦目瞪口呆,刚放到嘴边的蛤蜊肉掉回碗里。
只有时择北淡定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角。
"怎么了?很惊讶吗?"鹿溪一脸无辜地对他们笑了笑。
现在这效果不算差,以后他们两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吧。
"小,小四婶,不,不是,学姐,你结婚了?"时承景说话结结巴巴,感觉听了一个鬼故事,背后冷嗖嗖地直冒汗,明显还**反应过来。
"嗯。结婚两*了。"鹿溪笑着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何梦,掰了只蟹腿塞进她张大的嘴里。"大梦,吃啊!"
"啊?哦,哦,吃,吃..."何梦抬手拿着蟹腿,小嘴蠕动着,知道自己鸳鸯谱点错了,低头乖乖吃东西。
时择北身子微微往后靠,深邃的目光打量着鹿溪的侧脸,不由得冷嘲,"一个脑子有毛病,生理有问题,心理也不正常的男人,甚至买不起婚戒,不给你婚礼的男人,你也要,始终是我高看你。"
鹿溪才不理他,随他骂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老公姓甚名谁。
时承景瞳孔微睁,四叔这明显是知道学姐已经结婚了,那还缠着学姐干嘛?
他四叔这口味,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何梦一听时择北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嘟囔:"鹿鹿,你太可怜了。你离婚吧,这种三残人士不能要,这不是要把你毁了吗?鹿鹿,你离婚吧,大不了我养你嘛。"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底隐隐泛着泪光,她真的太心疼鹿鹿了,一个人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还嫁了个身心残疾甚至脑残的男人,一定是生活所迫啊。
"额..."鹿溪满脸黑线,她都快被何梦**了,觉得自己挺惨的。
"啊?四叔你说真的吗?"时承景又是一阵惊讶,同样心疼地看向鹿溪,那眼神跟看路边的流浪狗没啥两样,"学姐,大梦说得对,这种脑残身残心残还抠门的人不能要。你离婚吧。"
离了婚,嫁给我四叔吧。
我四叔有钱有势,有颜有才,绝对配得上你。
"我..."鹿溪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自己不会离婚的,但实际上她正在想方设法地离婚。
她每天都给陌生老公的手机发无数条催促离婚的信息,对方从未给过回应。
诡异的是,她查不到使用电话号码的名字是谁,也就没办法当面谈判。
她也不好再去找老爷子,只能在石柒路附近蹲了几次,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作为一名黑客,查人资料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但她脑子也动了,查不到住在石柒路的老爷子一家是什么情况。
老爷子动了手脚,他手下能人众多,可不是她能轻易对付的。那会子她就知道,老爷子铁了心不想让她们离婚。
只能把期望留在那个**任何动静的号码上了,等着那人大发慈悲,回她信息的时候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鹿溪心中惆怅,不知不觉就没把后面的话接上。
这样的犹豫在时择北看来,那就是小朋友心里是想离婚的。
时择北垂着眼眸,唇角有意无意地微微上翘,微不可察。
这件事也就没再提起,众人其乐融融地继续对付桌上的海鲜。
这一次,鹿溪真的吃得有些撑了。
"大梦,你是要回学校还是去哪?我待会送你回去。"时承景仗义执言,他待朋友一向是掏心掏肺。
"我今天不回学校哎,我妈妈叫我回家,我家和学校是两个方向,我自己打车,你送鹿鹿回去吧,谢谢你啦时少。"何梦咧着嘴笑了笑,把鹿溪拉到时承景的身旁,一脸感激。
"嗐,小..."时承景话未说完,就收到他四叔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得把"小事一桩"给咽了回去。
"小问题,都不是问题,我送你回家,学姐就让我四叔送回去好了。对吧?四叔。"时承景讨好地笑着。
时择北满意地勾了勾唇,又恢复平静,淡淡地点头,"嗯。"
"不用。我自己回去。"鹿溪讪讪一笑,直言拒绝。
她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独处一车。
"承景把你当朋友,他让我送你回去。"时择北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你不用这么怕我,你可以和承景一样,叫我四叔。"
忽然被点名的时承景面色一尬,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管用了?
时承景目光转到鹿溪身上时,只见她撇了撇嘴,"我可没把你当叔叔..."
以前喊他叔,是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称呼。那会子他们有约定在身,每见一次就离删掉视频近一日,她当然笑呵呵地喊他叔。
现在他们已经两清,为什么还要叫他叔叔。
窗外的微风吹过,鹿溪额前的发丝擦着白里透红的小脸一晃一晃的,又被随意地撩到耳后,撩得时择北的心有些痒。
看到她就难免心痒,痒得都想和她再进一步了。
"不当叔叔,那当男人也行。"
时承景倒吸一口冷气,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择北,像看濒危物种一样稀奇。
他四叔一把*纪了,怎么还能说出这么骚气的话。
真是小看四叔了。
为了不打扰两人打情骂俏,时承景识趣地带着何梦走了。
鹿溪抿着唇,后槽牙咬得死紧,这男人又在提醒她被狗咬的事!
盯着时择北得意的眼睛,心里窜着的小火苗就要到喉咙了,忍不住微微握紧拳头。
手关节发出咔嚓的抵响,俨然一副要动手揍人的架势,挑衅道:"做我男人要抗打,你行吗?"
她虚晃一拳,时择北下意识地脚步后移,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刚才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现在却屏着呼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拳头。
时择北这心里,凉了小半截。
"你...你给爷把手放下!"时择北神色一怒,离得远远地,食指指着鹿溪的拳头,恨恨地看着她。
这人就是典型的用最嚣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他北爷的名号放哪都管用,怎么到了小朋友这就一点用**?
想他生下来就姓时,临城无人敢招惹。十岁生日那*后,只要听到时择北三个字,看到他这个人,都**人敢再靠近半步,反驳半句。
小朋友这胆子也忒大了,脾气倔得像头驴,不小心惹着就对他尥蹶子。
"怕了就让开。"鹿溪这人就吃软不吃硬,谁命令她,那就抡拳头先兵后礼,威胁不成可是要揍人的。
时择北反倒挺直身子,高傲的气焰刚灭又起,"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走回去。"
"嗤..."鹿溪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她人刚出去,时择北就吩咐叶恒收购临城所有出租车公司,下令任何人不许载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