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拉回鹿溪的思绪,她**责怪时择北,而是软软地唤了他一声,"老公..."
自从上次喊过他老公以后,时择北总是让她喊他老公,大多时候鹿溪是不太情愿,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还**喊习惯。
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鹿溪才会喊一声,有外人在,她是不会喊的。
现在又是一句软软糯糯的"老公",睫毛如振翅的蝶翼,眨巴的眼睛里透着委屈。
时择北立马缓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人是他家小朋友,瞳孔猛地一缩,眼光掠过愧疚。
他一把拽过正打量着他的鹿溪,让人扑在自己怀里,这才松了手腕,紧紧地抱着她。
少女的清香窜入鼻中,胸膛的重量让他感到踏实,想起刚才的冲动,又是一阵愧疚。
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竟然想要伤害她。
时择北收紧手臂,紧紧地把鹿溪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抱歉。"
他又梦到了十岁生日那*的事。
歹徒潜进时家,挟持了他,将他的脑袋按在池中,甚至用木头戳着他的脑袋,威胁时家。
差点没把他淹死。
*幼的他怎敌一个成*人的力气,当时的他感觉到了生命在不断的流逝。
最后一刻,他挣扎着反击。
慌乱中摸到切蛋糕的塑料刀,拼尽全身的力气从水中抬起头,反手便一刀结束了歹徒的生命。
喷洒而来的鲜血沾了他一身,紧握着的塑料刀微微颤抖,鲜血汇聚刀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开出妖冶的花。
从那以后,他就怕水。
后来不止怕水,若是雨下得大些,还会做噩梦。
如果谁在他做噩梦的时候靠近他,他第一反应就是要结束对方的性命。
时择北的潜意识里知道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是鹿溪,也就只能扼住她的手腕,但是骨子里的戒备和冷厉还是射向鹿溪。
"老婆,对不起。"时择北又在鹿溪的耳边呢喃着,低沉的嗓音有些颤抖。
轻柔的吻落在鹿溪的发间,显得小心翼翼。
鹿溪又怎么舍得怪他,从他怀里钻出脑袋,往他的下巴上蹭了蹭,吻着他的唇角说:"既然你都说对不起了,那我就原谅你。"
时择北动了下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将鹿溪的右手拿过来,看清楚她手腕上红了一圈,脸色愈发黯淡。
他微叹一声,最后还是伤了她。
"没什么事,一会就消了。"鹿溪收回自己的手,又侧身躺进他怀里,拉着被子盖上,闭着眼睛说,"我们睡吧,你不用怕,我陪着你呢。"
时择北垂眸望着怀里的小朋友,忽而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温柔且绵长。
"你**什么想问我的吗?"
"**。"鹿溪摇头。
他要是愿意说,自然会说。
况且他刚做完噩梦,这会问他,岂不是又让他回忆一遍痛苦的经历吗?
鹿溪不愿意做逼迫别人的事。
时择北觉得他家小朋友,有时候过于懂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其实他更希望鹿溪任性一点。
"老婆,我爱你。"时择北抱着鹿溪,缓缓地闭上眼睛。
待男人传出绵长的呼吸,鹿溪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双手抚上男人的睡颜,轻轻地笑了笑,"我也爱你,老公。
...
翌日,雨停了。
推开窗户,雨后清晨的风更加湿润,吹醒了鹿溪尚在朦胧中游荡的梦。
"早啊。"鹿溪睡眼惺忪地张了张嘴,转个身抱着时择北,继续睡。
康乐医院里有个花园,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经过雨水洗去疲惫,此刻正贪婪地呼吸着雨后留下的淡香,自身的花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乘着风飘了进来。
清新得更容易让人陶醉,就像此刻睡在他怀里的小人儿一样。
时择北望着怀里的人儿出神。
战天站在窗户边上,识趣地退出去。
刚出门,就遇上时择南一家三口来探病,愣了一下,"二少爷,二少夫人,小少爷。北爷和夫人还在休息。"
时承奇拉着他爸妈的手说:"我说过这个时间太早了,四叔和四婶还在休息。"
"这也是没办法,我和你爸要赶九点的飞机,只能早点过来探病。"时承奇的妈妈叫秦诗佳,出生平凡,却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家碧玉的闺阁小姐。
她弯着腰,替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襟,伸手摸着他的脑袋说:"我和你爸可能要去一个月,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四叔四婶的话知道吗?不能够惹你四婶生气,不然四叔会不开心的,如果四叔不开心,可能会打你哦,知道吗?"
秦诗佳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时承奇十岁,在父母的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吗?
但时承奇并不这么认为,而是一副少*老成地颔首道:"妈妈,你和爸爸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会给四叔四婶添麻烦的。"
时择南当然相信他,慈祥地摸着他的脑袋,"这孩子。"
"让爸爸抱一下,我们先在外面等一会。"时择南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三人就站在门口那。
战天也**多说什么。
没过一会,里面传来时择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二哥,二嫂。"
"四叔醒了。"时承奇眼里放着光,一家三口走了进去。
时择北靠躺在床上,鹿溪就站在床边,小脸上两朵红云,正在晕开,嘴唇有些肿。
她是让时择北吻醒的。
时择南一眼就看出来了,给了时择北一个眼神,打趣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秦诗佳低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们兄弟两眉来眼去,鹿溪更加害羞了,却也没闲着,请他们到沙发那去坐,"二哥,二嫂,这边请。"
秦诗佳笑得温柔,"没关系,我们就是来看看孩子他四叔身体好了没,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你们在医院,孩子他四叔瞒得倒是挺好,我们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听说你从楼上摔下来,摔到腰了?"时择南放下孩子,关切地走上去,站在床边打量他,"你们两睡一块,这个腰能行吗?"
时择北:"..."
一家人没个省心的,要么不关心他,要么就打趣他。
"能行。"时择北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肯定。
时择南憋着笑,"没什么问题就好。我和你嫂子这个月要去普罗旺斯,承奇这个月就麻烦你们了。"
秦诗佳则对着鹿溪说:"鹿溪啊,承奇就要辛苦你们照顾了,孩子很听话的,也很乖,不会打扰到你们。"
前面那些话鹿溪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后面这句话听着...
怎么有些不对劲?
"没关系,家里多个小孩热闹,不至于太无聊。"鹿溪这是答应下来了。
"是啊,那你和承奇他四叔赶紧生孩子,北院就更加热闹了。"秦诗佳拉着鹿溪的手,笑着感激她。
鹿溪抿了一下唇,若有所思。
北院那么大,得生多少孩子才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