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择北脸色一沉,"很好笑?"
犀利的目光呵住宋子轩的皮笑。宋子轩摆着手说,"没,没,一点都不好笑。"
他从不得罪人,怎么敢得罪北爷。
宋子轩小心翼翼地询问:"所以嫂子昨天晚上..."
"不是晚上。"每天晚上一到十一点半,闹钟准时响起,他就知道小朋友要提醒他睡觉。
时择北本身养了规律的作息,自会有生物钟提醒,看鹿溪每天乐此不疲地当生物钟,他的心里多了点踏实感。
也就任由她每晚这么做。
自那以后,他就不会挑夜里的时间欺负小朋友。
宋子轩笑得意味深长,"你们这个爱好,真是..."
"嗯?"时择北又是一个冷厉的眼神,宋子轩立马闭嘴。
见北爷还是愁眉不展,宋子轩只能冒死进谏,"北爷,要不你去问问嫂子,看看是不是哪不,不,不...满意?"
后面那几个字宋子轩是顶着强压说完,冰冷的寒光吓得他的舌头牙齿直打架。
人在越危险的时候越能激发潜能,宋子轩灵光一现,想了个合情合理地说法,"我知道了,北爷,我知道了。这肯定是你们挑的时间不对,你说嫂子一个小姑娘,大白天的,铁定害羞。"
时择北狭长的目光一促,"有些道理。"
呼...宋子轩松了口气。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鹿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承景狗腿地给她捏肩捶背,笑嘻嘻地说:"小四婶,你待会可一定要我帮我,明天就是林学姐最后的日期了,你一定要帮帮自己人。"
"你这捏肩捶背的手法从哪学来的?"鹿溪让她捏得浑身放松不少,这两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她已经**好好活动筋骨了。
他这手法啊,自然是特意向专业人士请教,专门用来讨好四叔,拿些彩头。
时承景笑着掩饰:"人聪明,看一遍就会。"
"哦,我以为是你为了讨好时择北特意学过。"鹿溪还是能够基本判断这种娴熟的手法,没一两*,还真到不了这程度。
"怎么可能?我就是人聪明,让人给我捏过一回,就会了。"反正四叔还**出来,吹破牛皮也不会被揭穿。
"你这么聪明,怎么从小*级倒数第一。"时择北清冷的声音飘来,当众揭人短。
时承景脊背一凉,机械地转头,"四,四叔,你,你和轩少忙完啦。"
四叔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他好不容易在小四婶面前夸点海口,想着小四婶和林学姐聊天的时候还能多提他的好,怎么四叔就知道翻他老底。
"四叔..."时承景咧着嘴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像守卫一样,个个绷紧了弦。
时择北站在他的旁边,冰冷的眼神示意他靠边站,别离他老婆太近。
时承景咽了口唾沫,上次就因为一个谣言,弄得他穷成真乞丐,这个教训他死都忘不了。
吓得赶紧往宋子轩身边靠,远离小四婶。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鹿溪转身,双手搭在沙发沿上,仰着脑袋问:"你们聊完了?"
"嗯。"时择北别了一下视线,深怕她接下来会问他们聊了什么。
鹿溪对他们的聊天记录没什么兴趣,目光瞟向厨房的方向,"李嫂出去帮我取个东西,你能不能帮我从厨房里拿点水果出来?李嫂都切好装盘了,你端出来就行。"
时择北下意识移动了脚尖,正朝厨房那,又想着旁边还有两个人,脚步便**挪开。
他在其他人面前向来威严,怎么能做伺候老婆的事。
然而,他们两曾经亲眼看过北爷听话的一幕。
"怎么了?"鹿溪见他不动,才注意到时择北爱面子的事,垂眸酝酿片刻,温柔地笑着,"辛苦你帮我拿一下,如果你受伤了,我也会亲自照顾你,任由你使唤。"
这下,该给足面子了吧。
时择北唇角微扬,勉强答应。
男人修长的身影转进厨房,砧板旁边确实放着一盘切好水果,时择北伸手去拿的时候,注意力忽然让砧板上还未切完的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吸引住。
小朋友刚刚说什么来着?
如果他受伤了,随他使唤。
时择北忽然拿起水果刀,一本正经地切剩下的苹果。有了上次腿伤的前车之鉴,他故意手滑,伤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大约一厘米长的口子,正往外翻着献血。
这一次,他可不是装的。
时择北左手端着果盘,不顾右手食指上的伤势,平静地走到鹿溪面前。
就站在鹿溪正对面的茶几边上,这个位置最容易让鹿溪察觉到他的伤口。
"时择北,你的手,怎么流血了?"鹿溪果然一眼瞧见,紧张地要起身,脚上一个没站稳,往前面跌去。
"小心。"时择北惊了一下,长腿跨过茶几,稳稳地将鹿溪接住,双手一搂,抱着人转个身,坐在沙发上,眼底掠过一抹担忧,"脚有**事?"
"你给我看看你的手。"鹿溪哪还顾着自己脚上的伤,抓着时择北的右手一看,鲜血已经横流至掌心。
就是让他去拿个果盘,怎么就把手伤了。
没用的男人!
轩少和时承景看着两人秀恩爱,是目瞪口呆。
鹿溪焦急出声:"时承景,发什么呆,去拿医药箱。"
"马上来。"时承景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宋子轩站在那,看着北爷勾唇笑得邪肆,立马就猜到事情的**。
北爷居然会使这种自己都看不上的小手段,曾经认为这种小手段上不得台面,他看着现在用得倒是挺熟练。
"来了来了。"时承景提着医药箱放桌上,找了个创可贴给鹿溪。
鹿溪接过来就给他贴上,还一边轻轻地呼气,问他:"你怎么搞的?痛不痛?"
"不小心弄的。"时择北想着医院里叶乔耍无赖的行径,跟着现学现用,"痛,估计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拿不了筷子,碰不了水,你要负责照顾我。"
时承景手里拿着一团棉花,正拿着酒精往上倒,准备用来给四叔擦拭血迹。
竟然听到他四叔这么不要脸的话。
不就是划了个小口子吗?有他说的那么惨吗?
咕咚咕咚...酒精一直倒,洒在地上。
宋子轩见他目瞪口呆,八成是傻了。
只好自己把那瓶酒精从时承景手里抽出来,将那团沾了酒精的棉花递给鹿溪,"嫂子,给北爷擦下手上的血迹。"
然后伸手拉住时承景的衣领,把蹲着的人拽了起来。
"轩少,你拉我干嘛?我得帮帮四叔和小四婶..."
"别在这帮倒忙,他们两一个给对方当脚,一个给对方当手,健全得很。"
宋子轩的声音传入时择北的耳中,男人眉毛稍挑,是个好办法。
"小朋友,最近这段时间,我是你的脚,你是我的手,你要去哪我带你去,我要用这双手做什么,你就要替我做什么,知道吗?"时择北上半身坐直,胸膛贴着女人的后背,静静地凝着鹿溪替他清理手中血迹。
小朋友认真又担忧的模样,就好似春末谷雨,淅淅沥沥地落入水面,他的心又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对她的喜欢,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