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说道,“大王,臣觉得此事可疑!”这话一出,其他人不由都看向了这位大臣。
这位大臣名叫石不语,在朝中只是个管理刑狱的四品官,人如其名,往日也是不声不响,上朝只管听声很少说什么意见,为人中规中矩。
如今他忽然出头,其他大臣们都奇怪起来。
石不语却是坦然接受众人的目光,只一脸凝重地说道,“大王,是不是到内宫门处去看看?”
乌必奇深吸了口气,起身说道,“走,去看看!”
殿中众臣跟在乌必奇身后,往内宫门赶去。
雷默拉着那侍卫急匆匆走到内宫门,那侍卫刚才还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这一近看,饶是见惯了血肉横飞的侍卫,也弯腰走到一边,“哇”一下吐了出来。
雷国师倒是毫无异样,低头摆弄了一下地上的干尸,抬头打量四周,问那侍卫,“那只狗呢?”
那侍卫指指内宫门的角落,“刚才刚才还在那儿呢!”
雷默走到那角落,只看到地上还有零星几条蝎子腿,“你说那狗是从内宫门里跑出来的?”
那侍卫点头,“是!禀告国师大人,小的几个一直守在外门,没见到有狗进来。不是外面来的,那那必定是内宫里逃出来的。”
雷默点点头,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身前,嘴里呢喃祝祷着,又倒了些粉末到地上。
那侍卫好奇地看着那白色粉末,闻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盯着看了一会儿一抬头,“大人大人那狗就是那狗!”
蛊王看着那瓷瓶,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自觉地往雷默面前走来。可它显然心有抗拒,走几步停一下,走几步停一下,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雷默面前。
雷默看着眼前的蛊王,看它身上的毛都没了,只长出了一身绒毛,看着还是红彤彤露着皮肉,与往日长相有异。但雷默凭着控蛊之术,召唤回来的,自然不会错。他在两只手上擦上粉末,伸手到了这只狗面前,“小东西,躲到哪里去了?”
蛊王抗拒地呜咽两声,却终究没敢挣扎,任凭雷默将它抱起来。
“国师就是这只疯狗”
雷默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冷漠地说道,“惹怒蛊王,咎由自取!”
他抱着狗转身离开,那侍卫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站在原地发呆。刚才那只疯狗,竟然是蛊王?蛊王,怎么会从内宫跑出来?
前脚雷国师刚走,后脚乌必奇带着众臣赶到了。
乌必奇看到只有那侍卫在,问道,“国师呢?”
“大王!”那侍卫回神,一看国主站在自己面前,连忙回话,“国师大人走了!”
“那狗呢?”
“国师大人带走了,国师大人什么也没说,不对,国师大人说这些人咎由自取!”侍卫颠倒着回话。
地上的干尸被吸干血肉后,只留下一层皮,看着诡异恐怖。
乌必奇身边的大太监大着胆子看了地上一眼,指着其中一具,颤声说道,“大王大王那,那好像是乌日娜公主殿下!”
乌必奇听到他的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地上躺着的显然是女子的那具干尸,看穿着,正是公主殿下日常的打扮。
乌必奇想要走过去亲自看一眼,石不语却拦住了,“大王,小心蛊毒!”
“石大人,你怎么说是蛊毒?”边上有大臣疑惑地问道。
石不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曾见过蛊虫噬人,就是这个样子。”
“你去查看一下!”乌必奇不敢亲身犯险了,对大太监吩咐道。
大太监不敢违抗,大着胆子上前,低头看到地上的一块腰牌,他捡起一看,正是御赐的公主殿下的腰牌,“大王,真是真是乌日娜公主殿下啊!啊!”
大太监正说完,冷不防一脚踩到公主殿下旁边的一具尸身,站立不稳“啊”一声轻叫人摔倒在地。倒地后却忽然也惨叫挣扎起来。
站在远处的乌必奇等人,就看到那大太监挣扎片刻后也伏地不动了。
这是也中了蛊毒?
乌必奇身为南夷国主,对于南夷蛊毒并不陌生,却头一次亲眼发现,蛊毒离自己如此之近,而蛊毒,竟然如此霸道!
“大王,国师明知此处有蛊毒,竟敢扬长而去,倘若大王一时不查,岂不是生出大事?”石不语又开口,这次是直接指责国师雷默图谋不轨了。
但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那大太监只是去查看一下乌日娜公主殿下的尸身,结果就死了。若是乌必奇心疼爱女,亲自去查看呢?刚才若不是石不语阻拦,乌必奇可是打算亲自去看的。
这么一想,乌必奇只觉后背冒出一股凉意。他远远看着乌日娜尸身,心中一痛,他最宠爱的公主,竟然竟然被人害死了!而他自己,就差一点点,他就变成了那大太监的下场。丧女之痛,转瞬间被自己遇险的愤怒盖过了。
石不语看乌必奇脸色铁青,看了周围大臣一眼,又说道,“大王,臣觉得国师其心可诛!”
“大胆!国师在我南夷历来地位尊崇,你竟敢一再出言挑衅!”乌必奇忽然发怒了,厉声呵斥,“来人,将石不语拿下!押解到天牢,待我亲自审问!”
石不语跪下磕了三个头,“臣对大王之忠心,天日可表!”说完坦然地被两个宫中侍卫押着往宫外天牢而去。
其他大臣们犹豫片刻,很快刚才对雷音瀚不满的大人说道,“大王,石大人其言有错,但其忠心可嘉!臣请大王三思。”
“难道你也赞同他的话?”乌必奇沉声问道。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我南夷立国,靠的不是国师,而是大王!”
“一派胡言,退下去!”乌必奇又斥退了这个,看再没人开口,才说道,“国师非比寻常,国师之蛊也是我南夷利器,你们不可对国师无礼!”
几个大人心中搁楞一下,过了片刻,才躬身道,“臣等领旨!”
乌必奇还想开口,却忽然张大嘴看向内宫门,“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