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业带着几个将领和林六一起到镇南关,留下的大军群龙无首,被林家军忽然围住,心里早就委屈死了。他们一路日夜行军,就是为了帮林家军打仗的,结果呢?人家拿自己当贼给围上了。
幸好没有将令,没人敢动手,两边人就这么对峙着。
那小兵一边向郡主告状,一边瞪了对面几个人一眼。
“你还敢瞪眼?你们不是敖思寰派来的?”
“我们只知道是来驰援镇南关的!”那小兵壮着胆子,跟林家军的将军们抗声。
“哟呵,胆子肥的,我说你”从军的没几个温和脾气,被小兵抗声的将领觉得失了颜面,伸手就想教训这叛军小子一下。林晓一看那小兵要吃亏,伸手抓住了那将领的手。那将领一惊,再一看,抓住自己的居然是郡主,更是惊讶了。
林郡主受到大家的尊崇,不是因为武功过人,而是因为她是镇南王府的云晓郡主!两年前郡主回到镇南关,大家也只当是镇南王府的郡主回来了,从未想过是军中多了位女将军,也没人跟郡主过过招。
现在云晓郡主这一出手,众人都惊讶了。
那将领蒲扇般的大掌,被郡主的青葱小手给握住,一黑一白,看着那小手实在太弱,可那将领愣是动弹不得。
其他几个将军再看向林晓时,目光中不仅有敬,还带上了几分畏。军中说到底实力为王,谁的武功好,谁就受众人敬畏。被郡主捏住手的将领,在他们几个中身手不弱,脾气暴躁力气却是最大的,这么个大个子,被郡主捏住竟然动不了,可见郡主的武功有多高超。
“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林晓训了一句,放开那将领的手,“谁说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林晓看向林家军中的几位将军。
领头的老将军说道,“郡主,他们昨夜到了后,有林六陪着拿了圣旨和兵符出来。早上王府的总管林义说接到京城密保,这些人是敖思寰派来的,想要对王府不利,裴叔业就是靠着敖思寰,才带上兵的。”
“我不是让小六子带话回来了?”
那几个将领觉得有点不对了,“我们没见过小六子啊。我们之前正在南城那边与南夷人打仗呢。这两天南夷人忽然不攻城了,昨天林义总管把我们调来防敖贼的军队趁机攻打镇南关。他说林六当初护着郡主进京,受伤落到敖思寰手中,投降那老贼了。”
林晓真要呵呵了,这林义是唱大戏的啊?她问牛青山,“林义是林正伯的弟弟吧?”
牛青山低声回道:“是啊,正总管不是说他们兄弟十几年没见面了?”
“裴将军是朋友,不是敌人。你们带人守这儿干嘛,还不快点去打南夷”林晓正说着,忽然从风中传来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她看向城里,“城里在打仗?”
镇南关关城南低北高,城中还造有瓮城,他们站在这边,距离关城百里,压根看不见城中情形,隐隐约约能看到城墙上人影走动。
“郡主,我等不知,今日没听到南夷人攻城的声音啊!”他们守在这里,没听到号角声动,有人在攻城吗?
“你们看那人影,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有人跟着郡主回头看镇南关,忽然觉得城墙上的人影有些不对劲。
“城里有南夷奸细!我们快回去!”林晓觉得风中的血腥味更重了,“你们带人赶过来,我先去看看。”她转头又对裴叔业军中的小兵说,“你回去告诉大家,等会儿和他们一起,”她指指林家军的几个将军,“跟他们一起打仗!”
“这是怎么回事?”林家军的将领们看郡主说着话,眨眼间没人影了,看着镇南关城楼喃喃说道。
“别管怎么回事!快,我觉得我们八成上当了,这是让我们和裴家军两虎相争呢。”
“那奸细是哪个王八蛋?”
“别管奸细了,我们快些带人回防。我们都在这儿,南城那里只有老许带的那点人,南夷人打过来,根本守不住!”
林家军中的将领们大多都是将家安在镇南关的,关城守不住,家人怎么办?所以,他们一听郡主说关城可能有事,赶紧回马赶回各自军中,下令回城。
此时的镇南关里,林义站在北城城楼上,跟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这几个人就躲在附近巷子里,让人一条条巷子去搜!只要人出来,就把他们射成筛子。”城楼上一排士兵面朝街面,举着弓弩。
边上有人低声说,“干嘛不放火?”那声音怪异,一听就不是卫国人的口音。
林义摇头,“城里一着火,城外的人就得看到,万一他们派人回来查看”
“怕什么?这镇南关已经是我们南夷的了。让他们回来,刚好一起收拾了!你是在卫国待久了,一点血气都没了吗?”
林义不赞成地看了这人一眼,这么愚蠢自大的人,若不是他是乌必奇密使的身份,自己真想一脚把人踹下城楼。
“雷大人,我们能拿下镇南关,是靠着下药。等城中百姓们还有城外的林家军醒过神来,我们这点人手怎么抵挡得了?”
镇南关在几代镇南王的经营之下,城中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敢拿刀杀敌。民风彪悍,对南夷人的仇恨更是刻进了骨子里。能够少让南夷大军受损,为何要血拼?
“你怕什么,打开城门,国主就会带着我们的大军踏平这镇南关!”那个雷大人脖子一昂,傲然说道。
“先把下面这几人抓住,将城楼布防好,我们再对付城外的大军。“林义不想再与这雷大人争论,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傻子,靠嘴就能踏平镇南关的话,还需要他在镇南关待这十几年吗?
林六带着裴叔业等几个将领,还有一队亲兵们,躲在北城的一条死巷中。他们试了几回,都没法子接近城门。这条死胡同没有出口,好处是不用担心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