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看向宁泽天。他见到裴叔业,口说无凭吧?
宁泽天写了一道密旨交给他,“辛苦你了,快些赶路!”
林六点头,“属下遵旨!”
看林六走了,顾明峰也步履匆匆地告退,带着阿大回府去审。
林晓看看宁泽天,“我们是不是得快点去安城,然后快点带兵去镇南关?”
宁泽天点头,吩咐钟豫让大家收拾行装。
牛青山送林六出军帐,林六走出帐门,转身看着牛青山,满脸关心,欲言又止。
牛青山看他那不放心的样子,心中溢满兄弟情,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你一路小心!只管放心,我们一定护卫好郡主!”
林六嘟囔,“我是想让你们顾好自己,不要拖累郡主保护你们!”
牛青山一点儿也不想送别这不讨喜的货了!一脚踢出去,“滚蛋!”
林六敏捷地往后退开两步,躲开这一脚,“你们保重!护卫好郡主,我走了!”说完跳上马背往南边官道跑了。
牛青山看着林六跑远,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就像郡主说的,总有糟心事。好不容易弄倒刘大将,又冒出一个不知名的细作来。
他抹把脸回身,差点吓一跳,钟豫就跟木头一样站在郡主外,眼神低垂,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钟统领,你你这是怎么了?”他生怕钟豫就这么晕倒了,伸手去扶。
钟豫却呼一下抬头,眼神阴冷地看向牛青山,抬手成刀切向牛青山伸过来的手。
“钟统领!”牛青山躲开,喊了一声。
钟豫一震,好像忽然惊醒过来一样,打出去的手缩回来,对牛青山胡乱点点头,往后面大步走了。
“什么毛病啊?”牛青山嘟囔了一句,他们与钟豫这帮大内侍卫们,那就是矮矬穷见到高富帅,天生气场就不和,两帮人也很少有交集。他估摸着钟豫刚才是想什么想出神了。
营帐里,宁允之看林郡主敏锐的判断,又利索地让林六送信,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林郡主行事,颇有雷厉风行的意味。这样的女子,倒也与众不同。
林晓被看得莫名,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不对劲?”
宁允之才惊觉自己失礼了,笑道,“我本以为郡主有万夫不当之勇,看郡主这处事,颇有运筹帷幄之智。”
宁泽天凑近林晓耳边,主动翻译,“他夸你智勇双全!”
“我又不是傻子。”林晓嘀咕了一句,她就是古文差点,人话还是能听明白的。只是宁允之这人,四个字就能说明白的话,他说了这么一堆,太啰嗦了。
宁世子没想到,自己好心夸奖了一句,在郡主这儿得了个啰嗦的评语。
这日深夜,顾明峰终于审出消息,镇南关中还有南夷细作。
林晓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原主前世有没有个神秘细作的存在。她抱头滚到床上,还是末世简单,丧尸不会玩无间道啊!
宁泽天看她苦恼的样子,“不要着急,等我们到了南关,总能抓到那细作的狐狸尾巴的。”
林晓望着头顶帐子看了半天,把被子一蒙,“对,先睡觉!”
宁泽天看她转瞬就睡着,叹息着摇摇头,帮她把被子拉下来透气,自己也躺下,拖过另一条被子盖。林晓却噌地一下坐起来。
宁泽天被她吓了一跳,刚想开口,林晓想摇头,想起这黑灯瞎火的,伸手抵到宁泽天嘴唇上“嘘”了一声,指指军帐外,军帐的一面映着一条人影,手中好像还拿着刀。
林晓套上衣裳冲了出去,跳到外面,却看到钟豫正穿了一身中衣笔直地站在营帐前,“小归!你不冷啊?”
林晓伸手摸了钟豫的手一把,这冷得,跟冰块一样。
钟豫抬头看到郡主,迷惑地转头四顾,“郡主我我怎么在这儿?”
林晓指指他手里的刀,“你睡觉还拿着刀啊?”
钟豫一愣,他今晚吩咐众人收拾行装后,自己也收拾了一下东西,很早就睡了。他睡前明明是把刀解下放在枕边的,怎么现在刀拿在手上?
“郡主,我末将不知为何”钢刀出鞘站在圣上和郡主的军帐外,钟豫想解释,却说不清楚,他什么也不记得啊,“郡主,末将,末将也不知自己为何在此。”
林晓看看钟豫那样子,难道这是梦游?
宁泽天这时也走了出来,听到钟豫的解释,低头看钟豫连鞋子都没穿,“子归,不要着凉了。”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钟豫被宁泽天这举动吓了一跳,“圣上,末将不敢当!”说着就要去解披风。
宁泽天拍拍他的肩,“朕如今是个落难皇帝,跟着朕辛苦你们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敢当的?”
“末将谢圣上赏赐!”钟豫抓着披风衣襟,就要下跪谢恩。
林晓一把拉住他,“地上多冷啊,别跪了。”打了个呵欠,“好了,你睡前把刀藏起来。半夜不穿衣裳拿刀到处晃,万一晃到黑牡丹那边,呵呵。”
钟豫想到郡主的描述,黑了脸,“郡主,末将穿着中衣。”
“行了行了,睡吧。反正你放心,真要晃到女营了,我会来救你的。”林晓暧昧地一笑,拖着宁泽天回帐了。
钟豫只觉自己辩解的话,郡主压根没听。
回到床上,林晓想了想,“等到了安城,我们得给小归找个大夫,我觉得他那是梦游。”
“梦游?”
“就是人睡着了,起来到处晃悠。”林晓想到这里没梦游这词,解释了一下。
宁泽天皱眉沉思半晌,“你是说子归有离魂之症?”
原来这里管梦游叫离魂啊?林晓点点头,“我觉得有点像,他刚才走路的声音比他平时轻多了,也就是我这耳朵,”林晓指指自己的耳朵,“也就我能听见。”
林晓又躺下了,“明天起我先让大牛多看着他点,没事,离魂没什么危害。”
钟豫回到自己的营帐,敲敲自己的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将圣上赏赐的披风折好放到床头,将刀放得远远的,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