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
"肝癌,晚期,医生说了,没几个月活命了。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带你来看看她,我知道她也
想你,我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误会,我都希望你今天能陪我在她面前,在她有生之年好好的演这出戏。"
后面的话变得越来越艰难,他深呼吸一下,继续道:"我昨天跟她说过了,说你今天会过来,我还瞎
编了我们已经和好两个月了,希望你别介意。"
他盯着她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掐指一算,不知不觉已经搬过来跟他住两个多月了,真是时光如梭,那白马跑过,连个影子都没看
到,嗖嗖嗖,她就老了几岁了。
"她在电话里高兴的不得了,问这问那的,问你有没有吃胖了点,问你现在在哪上班,过得好不好...
..."
"得了,我去,我现在就去,你带我去吧。"她实在是不敢想象此时的萧伯母到底被疾病折磨成什么
样,也不敢想象她跟他讲电话时候语气是何等期待她的到来,想想这些年来她对自己那么好,还没为她做
过一点事,这都是应该的。
竟然还问她有没有吃胖点...那时候她胖得那么明显,去他们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董秋梅还不断给她夹
菜,好像把她喂胖了,她就跑不掉了,嫁不出去了,只能是他们萧家的儿媳妇似的。
当然,想起董秋梅,自然会让她想起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跟董秋梅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一度反对
她这个准儿媳妇,让萧衍晖跟他的老战友的女儿好,那时候不晓得他老战友的女儿是谁,现在知道了,是
权势如日中天财力滔天的徐家。
医院里还是那股难闻的味道——或者是她心里的抵制,刚想掩鼻走过,萧衍晖体贴拿出一个口罩出来
,她二话不说,戴上。
可是到了董秋梅病房的门口,她摘下了。
董秋梅睡得很沉,她奇怪为什么是在市区医院而不是他们***的私家贵宾医院,但是没问。
"妈——"
"嘘——让她睡会,别叫她。"
萧衍晖听话,给她搬过一张凳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压低声音,很堵,声音赌,心里更赌,赌得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董秋梅那会儿可是把自己当她亲生女儿看待,那样憨厚的好,傻傻的好,不是因为自己跟她儿子在一
起,不是图她什么,而是一种莫名的投缘,那种无条件的好是个人都会为之感动,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还为
来不及见董秋梅一面还耿耿于怀了好久。
"三个半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确定你对我的事情感不感兴趣。"
"这只是你个人的事情吗?伯母是我干妈!"她都气哭了,眼泪簌簌掉。
他心疼又内疚。
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董秋梅的身子动了动,随即她眼皮也跟着睁开了,无神的眼睛一看见
曹馨予,瞬间就变得神采奕奕,跟诈尸似的坐起来。
她瘦的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曹馨予,嘴巴欲动不动,慢慢地,手如同枯枝一般抬起来,温
吞地吐出一个低低的饱含疑惑的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