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预料中的难以开口,好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她轻易地就说了出来,说完就转身
想走,却被他拉住。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决定的?"再死命的强忍也无法掩饰他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发
颤的双唇已经暴露了他的愤怒。
她看着他愤怒的样子,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但她知道这是自然的反应,若是没有愤怒,才更奇怪,
可是她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你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吗?"她把手搭在他手上,试图抚平他不轻易愤怒的脸色。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这三年来,我跟你同居就
像是跟自家姐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姐妹还没这么拘谨!不是姐妹,简直就是两个陌生又熟悉的
房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他声音大得很,眼镜都已经被他说话的动作
震落到鼻梁上,双手也已经搭在她的双肩上。
她感觉到肩膀很痛,骨头都似乎要被他捏碎了,可她不敢说半句,只忍着,由着他继续问:"到底我
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这几年来,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你要自由,好,我给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
么我不干涉,你说你无法接受家庭主妇的生活,好,无所谓,我同意你去工作,我鼓励你去工作,可是这
到底是为什么?我们都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呀?!"他眼角处已经溢出了泪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愣愣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哭泣的样
子。
这一瞬间,她感到害怕,但是,并没后悔说出那句话,骂吧,多骂我一些,骂得狠一些,我或许就没
有那绞心噬肺的该死的愧疚感了,我或许就不会夜半失眠被自己的未说出来的想法在午夜惊醒了!尽管骂
吧。她闭上了眼睛,嘴角处有滑落的眼泪渗进去,有点苦。
"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你很痛苦?你是不是这几天去找他了?"
她一惊,睁开眼睛,她知道常石韦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不答,虽然不是她找的他,但他们确实是见
过面了。
他突然放开她,冷然一笑,"果然是,你果然是没有忘记他,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明明知道你不能
忘记我还指望着你能忘记!我明明知道我不能取代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还要做垂死的挣扎,讨好你,迁
就你。现在想来,我真是傻。我本以为我是救世主,想不到我竟然是傻瓜。"他神经质一般笑着,趿拉着
拖鞋,走到沙发旁,瘫坐下。
她有些害怕,害怕他出什么事,赶紧的过去安慰,"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的错,可是——
"真的不是因为他,这句话说出来他肯相信吗?到时候被他知道她离开了他屁颠屁颠地去找萧衍晖的时候
会怎样?罢了,他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好半晌,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常石韦像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可是什么?可是你是真的忘不了他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了,是我傻,是我的错,刚刚是我激动了,
刚开始你并不想跟我在一起,还跟我说了你和他的故事,我还死皮赖脸的找你,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曾经
也答应过你,要是你回国后跟他遇上,他还一如既往的爱你,我就让出你。是我食言了,对不起。"说罢
,他兀自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轻轻关上门。
曹馨予敲了几下门,房间里的他没开门。
她在客厅坐着,一直等到晚上,他还是没出来。
十点多的时候,他给她发了条信息——你最好在我出来之前离开,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曾经是一句多么调皮而温暖的话。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