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找到秦十三拿了十两银子,本想着出去再买些鸡鸭之内的,明日一起提到傅府,只是看外面天色已晚,便打住了。
还是明日一早再去买吧,这般想着便又回了院子。
同许清羽坐在石凳上,姐弟恋一同看着天边的落日。
“阿姐,你说爹娘会高兴吗?咱们把大伯大伯母都送进大牢了。”
阿爹生前同大伯那么要好,不知道爹会不会不高兴。
许桥戳了戳许清羽的额角,“傻,犯错就要受罚,爹娘看到我们这么能干,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阵子许桥忙,许清羽又要上学,两姐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
闻人昭本打算出门了,刚走出房门便听到姐弟两的话。
一时陷入了沉思,前世被许桥姐弟二人救下之后,许桥还是一副痴傻的样子,他没在许家村久留。
属下寻来时,他留下了一些银子便离开了,等他解决困境再回头想寻这姐弟两时,这姐弟俩已经被人害了。
没找到害他俩的真凶,他便替姐弟俩把杀害双亲的仇人许明山二人解决了,当作是对他们谢礼。
这世的境况和前世已经是大不相同。
“你又要出去?”这许桥余光看见闻人昭,便随口问道。
闻人昭点点头,他刚接到甲一传来的消息,闻人昭那边有异动,岁寒山的大军已经开始朝着邯玉关挺动。
这不是个好现象,若是没有记错,只怕来者不善。
北国是想,趁着南国正处于废太子这场风波中,南下得些便宜。
前世南国太子一废,夺嫡争斗越发激烈,朝廷动荡不已。
北国皇帝虽昏庸,但随着七皇子闻人昭入南国为质,其他各位皇子迅速结成派系,相互牵制,局势暂时又稳定了下来。
局势一稳定,众人又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南边。
想趁着南国自顾不暇,捞些便宜。
南北两国前朝时本就是一国,分割而治也不过短短三四十年。
两边谁都想着把对方这块大肥肉吞下,一直都不得章法。
得闲便要试探一回,你占我一座城池,我便夺你一处营垒,双方你来我往的,纠缠了几十年。
北国铁骑彪悍,整体来说,还是南国吃的亏多一些。
这一次南下的将领是岁寒山,他是五皇子闻人语的人,对方直奔着邯玉关来了,保不齐这邯玉城就会成为闻人语的囊肿之物。
不过,他早有先手,这地方是他看上的,准备以此为据点,在幕后慢慢图谋大事,自然不会拱手让人。
这闻人语既然把岁寒山大军送到他面前,他自然乐见其成,送上门的东西,怎能不图谋一二?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这许多事,嘴上也丝毫不慢,“嗯。”
说完,便身形一跃而死裙角翻飞,转眼消失在墙角处。
“又翻墙。”这许桥撑着下巴,说了一句。
“阿姐若是不喜欢,咱们可以在墙上装些铁钉之内的东西,防贼。”许清羽同样撑着下巴,托着天真呆萌的小脸,说出并不太天真的话。
甲六为之侧目。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许桥连声说道,这主意是不错的,只是说的时机不大对。
许清羽闭上了嘴,他觉得阿姐对这闻七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不过,阿姐既然说不用,那便不用了吧,他听阿姐的。
这会子夜色已经深了,渐渐的起了风,许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房。
风渐渐大了,平静的邯玉城被风声打破,彷佛预示着风雨将来。
邯玉关外五十里开外,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色大军正不紧不慢的朝着邯玉关挺近。
大军估摸着有**千人,虽然穿着无甚区别,但还是看得出来大军由两部完全不同的士兵组成。走在前头的两三千人,神色轻松,闲庭散步,彷佛是来度假的。
后面大部分也是军容肃穆,令行禁止,人虽多却军纪严明。
两部迥然相反的士兵组成了一大概九千人的长阵正朝着邯玉关行军。
领头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看了看天色,慢慢扬起左手,“停止行军。”
一声令下,大军令行禁止,停下了脚步。
领头的将领正是几月前护送闻人昭入南国的岁寒山。
岁寒山叫停军队,骑在高头大马上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地形。
“吩咐下去,今夜就在此处安营扎寨。”
“诺!”传令的小兵领命而去,一路疾驰,“将军有令,就地安营扎寨,将军有令,就…”
声音渐渐远处。
听到岁寒山就地安营的军令,一个脸型方正,须发皆黑也是将领打扮的的高壮汉子不禁眉头蹙起,顿时不怒自威。
只见他先是勒马停步,然后四处看了看,这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胡闹!军事岂是儿戏,岁寒山这个草包!此地地形复杂,哪里适合安营扎寨!简直是不知所谓!”
见他停下,他身后的部下纷纷勒马停步,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一个个站的笔直,目不斜视,负责警戒的士兵不等吩咐,各司其职保持着战斗姿势。
和岁寒山所领的部下一比,高下立见。
“将军,岁寒山可是上面钦点下来的,平日里不过草包一个,行军打仗更是狗屁不通,依属下看呐,此人来意怕是不简单。”心腹肖策引马上前,低声说道。
这国都来的公子哥,带着一般子娇生惯养的贵族兵,来这南北交界,一来就压了齐将军一头。
“今夜都警醒些,别睡死了!吩咐下去咱们部的弟兄们都和他们隔开一点距离再安营!”
齐道成声音低沉,这岁寒山的来意他看得分明,不过就是岁寒山背后之人,看上他齐道成手上这点子兵力了。
还攻入南国,区区几千人就妄想攻下邯玉关,若是给他一万人,他是不是打算攻入南国京都,活捉景渊老儿。
这邯玉关三面环山,哪能说攻下就攻下,要说拿下邯玉关北面不远的邯玉县还差不多。
不过,上头的人,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岁寒山来意不简单,得把他看紧了。
就这般,众人各怀心思的,开始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