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这药人要如何才能找到?”那老道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来,他本也是医者,对于这种世间难见的奇毒有些猎奇心理。再者就是这毒已经开始发作,若是不能早些找到药人,只怕景佑性命难保。
“方法倒也容易,”许桥转过头来,“只是有些繁琐,我方才说,这毒的两位主药就是雪灵芝和苓草。只需要把这两味药每日按一定剂量给人服用,这个老先生同为医者,想必也知道,这两位味一同服下是有毒性的。”
说到这,许桥看到那灰衣老道,老道赞同的点点头,“没错。”
“所以,”许桥见对方点头,便接着说,“若是有人连续三日服下此药却没有半分中毒迹象,便可成为解此毒的药人。”
听到此处,那老道为难的摇摇头,“此两味药混合服用,毒性虽轻,也会致人晕眩,连续三四服用都毫无中毒迹象,难哪。”
“再难也得做。”李博远袖子一甩,沉声说道,“还请这位许小友开方吧。”
见对方如此坚决,许桥也不耽搁,提笔刚想写字,又停下手来,在李博远几人疑惑的目光中,把头转向闻人昭,“夫君,你来替我写罢。”
徐青正预备伸出去的手,悄悄收了回来,垂着眉眼看向一边。
闻人昭也不多言,只点点头便接过许桥手中的纸笔,坐到一旁的桌子上。
许桥磨着墨念一句,他便写一句,当真是琴瑟和谐。
“这便是药方,对了,若是服用了那两味药,有中毒反应,千万不可强行服用,若是强行服用,那血非但不能用,反而会加重病情。”
这一说,又打消了几人心中强行培养药人的想法。
“试药之后,若是身体不适想要解毒,那苦芩熬些水喝便可。”
都交代清楚了,许桥才把药方递过去,“这药不难找,随处都可买到,若是要直接找我买药也可,价钱好商量。”
“那便麻烦许小友了。”李博远点点头,便是了解。
“那…诸位谴个人随我去取药?”许桥收好纸笔,看向房中的几人。
那床上的男子从说了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起,便如同一个死人一般,闭着眼静静的躺着,只是牙关紧咬,显然情绪十分不平静。
不等几人开口,便有人主动请命说道:“先生,便让我随许大夫去一趟吧。”
说话的人正是徐青。
李博远看了一眼一向颇为器重的弟子,又看了一眼神色的不变的许桥,“那你便替为师跑一趟罢,快去快回。”
正好,他也有些事要同景佑殿下商量。
“是,先生。”
徐青躬身应了,随即朝着床上默不作声的男子行了一礼这才准备离去。
许桥打了个招呼,便和闻言从容不迫的退出来。
许桥在前,闻人昭和徐青在后,三人一言不发的朝着外间走去。
等三人出了房间走远了,李博远这才开口说道:“殿下,依老臣看,这许桥此人医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不等景佑回应,接着说道:“此人一手医术出神入化,那傅望之孙女本身患重疾,命不久矣,经过此人一段时间医治,身体逐渐好转。所以我们不妨试试她的法子。”
“此人来历可查清楚?咱们现在一步都大意不得。”说这话的是那灰衣老道,此刻脸上也全然没有了方才那副笑模样。
“我那弟子恰巧与此人是一个村的,此人父母双亡,身家青白,不会是敌方的奸细。”
李博远继续说道,他所说的敌方自然指的是南国京都,那群想要致景佑于死地的人。
“那便治吧,李先生推的人,我信得过。”景佑睁开双眼,眸子里的情绪已经藏的七七八八。
他绝不会轻易赴死,母妃自尽宫门,外祖一足死于非命,他这血海深仇总得有个人背,就是杀他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李先生,以后还是不要称呼我为殿下,如今没有什么南国太子,只有侥幸活命的景佑。”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刻蛰伏谋划,慢慢图谋,日后必有机会。”
李博远蹙着眉头,明面上他是南国潜心做学问的大学者,私下里,景佑算是他的半个学生。
景佑缓缓的摇了摇头,天下不天下的他已经不在乎,他只想报仇雪恨。
只是这理念和先生肯定是相左的,“先生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李博远刚想说话,便被老道打断,只见他咳了几声,这才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药人要紧。”
“说得对,安排下去,咱们带来的人都要试,我先来。”李博远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刚说完嘴里就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灰衣老道歇歇眼睛瞟了他一眼,“李先生快省省吧,别弄个不好,老道我还得救你。”
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轻笑。
被灰衣老道这么一插科打诨,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
这边许桥三人一路沉默的跨出宅院,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许桥倒是豪不尴尬,她早已经将早些的事忘在脑后,在她心里,同徐青也就是见过两次的交情。
闻人昭也不尴尬,他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便也看不出什么。
只有徐青,颇有些不自在,忍了一会儿,终是打破了这个僵局。
“许桥,前一阵子我回了村里一趟,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
说到此处,徐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那么难的时刻,他竟没有陪在莨樱身边,他真该死。
“徐大哥,这都两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大仇得报,都过去了。”许桥随口敷衍道。
“我知你一向要强,不到万不得已断不会向别人开口,若是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万不可瞒着我。”徐青看着许桥,彷佛心都被就揪紧了。
她越是觉得这般毫不在意,他越是觉得对她不起。
若是那两年他没有出去求学,她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境地。难怪莨樱不愿搭理他,是他让她失望,她肯定是怪他了。
这般想着,看着许桥的眼神更加缠绵悱恻,里头透漏着浓浓的心疼和自责。
许桥无意间瞟了他一眼,被那眼神惊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人,又在脑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