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纯大揣着手蹲着,闻言转过头去问了一句,“说说。”
“纯大,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我与你说的那个事?”
这汉子叫做纯熊,和纯大是一个村的,两人年纪相彷,从小便是一块儿厮混的弟兄。
“有点印象,你再给我说说。”纯大撑着手,盯着吴强胜越走越远的背影,眼里若有所思。
两年前他娘病得正厉害,他也就没了闲心在外面晃荡,整日陪着他娘寻医看病,倒是这纯熊在外头跟着一个地痞流氓,混过一阵子。
有一日突然就回来了,不跟着那人混了,别人问他,他死活不说,只和纯大一人说了。
他俩自小关系好,打小就跟着纯大混,这会纯大有难,一说他就跟过来了。
“两年前,我在这就是跟着他混过一阵子,那时他说要带兄弟们做笔大买卖,我还挺高兴来着。”纯熊说着,脸上漏出了不好意思的笑。
“后来呢?你怎么又没去了?”纯大皱着眉头问道。
这人嘴里说的大买卖,只怕不简单,果不其然,纯熊一听他的话,脸上的笑意就收住了,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人说的大买卖…不太简单,有人顾他…”
纯熊说着止住了话,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有人顾那人杀人越货,他还是无意中听到喝醉酒的一个兄弟说的,那人和吴强胜关系颇为密切,就是爱喝酒,一喝酒就满嘴不把门,什么都外说。
纯熊虽未说完,但是纯大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这几人虽然流里流气,但是害人性命这种事,还是知道不能干的。
纯大正想说话,又听纯熊接着说道,“我还记得,他们要劫的人好像也姓许,叫许什么亭,全名记不清了。”
“也姓许?”纯大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许大夫也姓许,这同济堂的掌柜也姓许,和许大夫还是叔侄。
这怎么看都有问题,不行,我得提醒许大夫几句,怕是要出事。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蹲着,纯熊你跟我来,咱们去一趟许大夫那。”
片刻之后,纯大带着纯熊进了汇仁医馆,许桥正在内院捣药,秦十三把人带进来时,她还有些讶异。
”纯大你们怎么过来了,同济堂那边出问题了?”
“许大夫,我这有个事,我觉得得和你说一下。”纯大看到许桥,连忙打了个招呼,刚还皱得死紧的眉头,松开了些。
“说吧。”许桥收了药站起来,招呼两人坐下。
“纯熊,你把刚刚说的话再给许大夫说一遍。”
纯熊听到纯大这么说,于是又开始把刚才说的话从头说了一遍。
听到纯熊说的许什么亭,许桥屏住了呼吸,正想说话,另一人声音比她更先响起。
“许竟亭。”许清羽不知何时从房里出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眸子有些发红。
纯熊不断点头,肯定的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名,是许竟亭没错。”
“小羽来,过来。到阿姐这里来。”许桥心底叹了口气,打许清羽扯过来抱在怀里。
许清羽闷着许久没说话,纯大和纯熊二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许大夫,这许竟亭是…”
“是我爹。”许桥澹澹的应了,她虽不是原身,却也觉得有些难受。
纯大两人瞬间默然不语,只觉得那许明山一家真不是个东西。
“这事多谢你们,先别惊动他们,你们二人就当作不知道。”许桥拍了拍许清羽的背,同纯大二人说道。
“好。”纯大重重的应了,“那我们先过去了许大夫。”
许桥点点头,两人这才离去。
许清羽从许桥怀里出来,揉了揉眼睛,“阿姐,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不用担心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一定要替阿爹阿娘报仇。”
“嗯。”许桥这才笑着点点头,“小羽长大了,阿爹阿娘知道了,定然很欢喜。”
这日两人都未曾出门,闻人昭晚上不知为何也回来了,还特意同许桥交代了几句。
“外头盯梢的人还在,万事小心。若要出门,带上十三。”
“知道了。”闻人昭的一片好意,许桥笑着应了。
闻人昭自是不希望许桥出事,一来还得靠她解毒,二来人才难得,自是不能如此轻易折了。
十三这几日每日都留到很晚才走,想来是闻七特意跟他交代过。
许桥已经确认无误,这秦十三的确是闻七的人,只是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闻七莫名其妙的在他这医馆放这么多人做什么。
自己住还不够,一个甲六一个秦十三,当真是用心良苦难为他了。
难不成他说的要请她做事是认真的?她若不从,他便要用强?
何苦费这么大劲,只要银子到位,有什么做不得的,毕竟给谁办事不是办。
闻人昭自是不知道许桥心里的小九九,他这几日忙得很,前太子景佑马上要入邯玉关,他得布好先手。
景佑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他不想当皇帝,只想报仇雪恨,和南国皇帝虽是父子,但是势同水火。
前世他们父子二人斗得过你死我活,叫别人白白捡了个便宜,若是能把这人拉入自己的阵营,应当是个不小的助力。
不过此时他还不便暴露身份,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许桥自是不知道闻人昭的心思,她这几日精神紧绷着,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许清羽出什么问题。
晚间也不怕,闻七甲六秦十三都在,连纯大这几日晚间也是在医馆守到很晚才离去。
她担心的是白天许清羽上学,怕人家人多势众会的甲六招架不住。
许桥给许清羽准备了好些药备在身上,许清羽这几日宛若一个行走的小毒物,全身上下全副武装。
这日,送走了许清羽,许桥背上药箱往仁心堂走去。
今日要去给赵甜芝例行检查,赵甜芝恢复的不错,只是还是不能下床。
走着走着,便发现有人跟着,许桥心里的石头反而落了地,对方露了面还好些,早些解决了乐得轻松。
许桥特意挑了偏僻的巷子慢悠悠的走着,生怕来人跟丢了。
那跟踪的人也慢悠悠的跟着,并不着急,一直到许桥进了仁心堂都未曾动手。
许桥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