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你们的事能不能延后再说,先替李先生医治?”一旁的小厮弱弱的开口打断三人。
徐青闻言转开目光,走到李先生旁边扶住他的手臂,“先生受罪了。”
许桥松了一口气,拍着闻人昭的肩膀催促道:“晚点再同你解释,你先去休息。”
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同他解释,我同他解释什么?
“嫌我碍事?”闻人昭澹澹的看了一眼许桥,然后走到柜台后坐着。
“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许桥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再理他。
许桥端着烛台朝问诊的那老者看过去,走进才发现这人就是今日在傅先生门前遇到的那位老者。
原来是傅先生的客人,那便马虎不得,小羽还得跟着傅先生念书呢。
“老先生,把手给我,我替你诊脉。”许桥拉过老者的手,把那杂乱的心思放到一旁。
闻人昭看许桥真认真诊起脉来,便也不再出声,支起脑袋定定的看着那边。
半晌后,许桥把老者的手放开,“老先生,你啊这是郁结在心,身体过劳又加上有些水土不服,这才病倒了,开副药吃吃便好,莫要担心,想开些,身体自然恢复得快。”
徐青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先生可听到大夫所说?想开些,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奸人当道,国将不国,我如何能放下心!我这病啊怕是好不了了。”李博远闭着眼睛重重叹息。
这话意思透出的信息太多,许桥也不接话只是笑眯眯的朝着老者身上扎针。
倒是坐在柜台后的闻人昭,听到这话眉间若有所思。
按这时间线,应该是南国那件事发生了,前世那事发生时,可以说是震惊朝野,举世哗然。
不过,这南国局势越乱,对他便越有利,他只需暗自筹谋,静待时机便好。
“先生,局势已定,咱们多想无益,当务之急还是思考应对之法。”徐青也是眉头微蹙,显然也觉得事情颇为棘手。
“今日不说这些,这女娃娃是你旧相识?”气氛正是严肃之时,谁知李博远话音一转,又扯回到了徐青与许桥身上。
“老先生莫要说话,这行针啊需得平心静气才能有效果。”许桥笑意盈盈的截断话题。
谁知那徐青不知道是怎么的,继续接话往下说,“是,我与她自小相识。”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从闻人昭身上飘过。
闻人昭坐在黑暗处,此时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倒是许桥莫名有些心虚,“老先生可觉得身上舒坦些没。”
李博远脸上带了点笑,对着许桥点点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邻家姑娘。”
“是,先生。”徐青也不否认,眼神温柔似水的看着许桥。
许桥像是没听到似的,转过头去,用力拔出一阵银针。
手指一痛,李博远老先生不自觉的“哎哟”了一声。
“老先生,都说了行针要平心静气,最好是闭口不言,你不听,痛了吧。”许桥把银针一一收回,“好了,可舒服些,我写个药方给你,平时里按时吃着。”
正要提笔,想起自己那一首好字,便转过头去看闻人昭,“帮我写下药方。”
闻人昭双眉紧蹙,正准备站起身来。
“我来。”徐青上前一步,无比自然的拿过许桥手里的纸笔,“平日里叫你多练字,你从来不听,都是叫我写,现下可好,做了大夫,这字还是不敢写。”
许桥尴尬的笑了两声,下意识的去瞧闻人昭的脸色。
那边哪里还有闻人昭的影子,原来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许桥不知为何,越发的心虚了,脸上的尬笑快要维持不住。
徐青提着笔,见许桥许久不说话,也不也催促,只温柔的问道:“莨樱,你可想好药方了?”
许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徐大哥你还是叫我许桥吧,那都是儿时的小名,我如今都快及笈了。”
“也是,都快及笈了。”见许桥的反应,徐青脸上带上了些落寞的意味,转眼又调整过来,仍是温柔的看着许桥。
许桥开始说了起来,徐青提笔写好药方,仔细收了放进怀里。
许桥趁机去柜台抓了几副药,“这两副药先每日吃着,吃完再来拿。”
徐青接过药,扶着李博远的手,等小厮付过诊金,这才同许桥告别。
“莨…许桥,我明日再来看你。”
“没事,你忙你的不急不急。”许桥赶紧挥手道别,等人走远了关上点门端着烛台回内院。
走到垂花门处,被那黑暗中的人影吓了一跳。
“谁在那!”
那人并不应声,反而朝着许桥走过来,许桥靠着身形这才认出来,“闻七你现在这做甚!吓我一跳,吓出个好歹来,你陪我银子!”
“不同你那徐大哥叙旧了?”闻人昭并不许桥的应话,反而凉凉的说道另外的事。
“你吃错药了?我同他有什么旧好叙的。”说到底,同他认识的又不是她许桥,而是原身。
不过那小子,帅是真帅啊,若是可以,抓来入赘许家也不是不行。
“我提醒你,对外,你我二人是未婚夫妻,若是被人拆穿,那一百两银子自然…”
不等闻人昭说完,许桥已经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说什么呢?提钱多伤感情,什么对外不对外,里外你就是我未婚夫婿!”
闻人昭澹澹的抽出手,心里的焦躁莫名平复了一些。
“你知道便好。”
“知道的知道的,我若是配合的好,能不能…”
闻人昭不待她说完,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烛台,转过身替她照亮前路,嘴里却说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