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胎儿过大还是怀了双胎,在这医疗条件不甚发达的古代,都是极为凶险之事。
“你娘子都到生产的日子了,你怎么地还带着她出来乱走,好生待在家找个稳婆才是正经!”平安勒了马,被人拦住马车差点造成祸事,语气自然有些怒意。
“各位老爷,实在是没办法啊,娘子要生了,村里的稳婆她不肯接生啊,小的本来想找个牛车送娘子去城里找个大夫接生,可是,可是这牛车都不肯载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打办法了啊。各位老爷行行好,救救我娘子吧,我给各位老爷磕头了。”
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眼泪鼻涕直流的磕起头来。
平安有些为难的看着默不作声的许桥,他依然是知道许大夫的本事,只是这事弄个不好,好人做不成不说还得惹上一身骚。
许桥眼神有些挣扎,脑子里想到那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又想到自己无助的躺在血泊里,生命慢慢流逝的样子。
但这挣扎前后也不到一分钟,许桥做下了决定。
“把你家娘子抬上来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男子欢天喜地的应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平安见许桥做下了决定,心里暗叹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下去帮把手去!”
几人小心翼翼的把那妇人抬上许桥所在的马车,马车瞬间显得拥挤不堪。
“小羽,你上前头那辆马车去。”前头那辆马车是康健今早从城里出来时带过来的,这会子就两个小厮架着,装了些东西。
小羽年纪还小,不宜见这样的场面。
“你也别在这杵着,去前头去,别碍手碍脚的。”许桥嫌弃的推了推闻人昭。
被嫌弃碍手碍脚的闻人昭,澹澹的看了许桥一眼,默不作声的下去了,心里又狠狠地给她记上一笔。
马车里顿时只剩下许桥、那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跟着平安过来的张家的小丫鬟。
这会子这女人也是气息奄奄的,还是强撑着跟许桥道谢,“多谢姑娘,姑娘心善,定会一生平安顺遂。”
许桥不禁挑眉,看这说话的样子,这妇人应该还是读过些书的,当真是温柔可人。
眼神也比她男人要好,知道她许桥还是个姑娘,不是夫人。
只是说完这么一句以后,好像是用尽了力气,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别睡,你若睡了,你这肚里的孩子就危险了。”许桥一边说着一边搭上女子的手腕。
那女子听得此话,强打着精神,苦苦支撑着。
中年男子却是直接吓哭了,“娘子,你别睡啊,你千万不能睡啊,听见没。马上就进城了,到了城里咱们找最好的大夫,你肯定会没事的。”
“老娘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闭嘴!”哭哭哭,哭的让人心烦!
许桥默默收回之前的想法,认真的把脉。
那女子意识到手腕被人抓着,愣愣的看向许桥,“姑娘懂医术?”
“略懂略懂。”
女子听得这话,双眼闪过希冀的光芒,尚来不及说什么,阵痛又一阵一阵传来,她不禁痛得嚎出了声。
男子急得冒汗,眼泪旺旺,想着娘子刚刚吼他不许哭,又强忍着。
许桥眉头紧皱,这女子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凶险,腹中却是双胎没错,且胎位不正,再拖下去了,孩子只怕要闷死腹中。
弄个不好,一尸三命。
“你们做个决定吧。”许桥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还没说是什么决定呢,中年男子已经哭天喊地的说道:“保大!大夫,我们保大!保大人!!”
生怕许桥没听见似的,声音大的惊起一众林间飞鸟,前面马车的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凶险的程度了么,随即又想着,这男子倒是极疼他娘子。
许桥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男子心中一痛,难不成大人也保不住了?
“你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怀的是双子,但是胎位不正,孩子在里头闷久了很危险,只能剖腹产了。”
“剖腹?!!不行不行!不能剖我娘子的腹啊!!”
“嚎什么!听大夫说完!”那女子忍着苦痛说道,随即又问许桥,“大夫,你说的剖腹产是何意?”
“就是把肚子开个口子,把孩子拿出来,再给它缝上。”许桥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那我娘子还有命活吗?”那中年男子苦着脸问道。
“不出意外,自然是能活的。”许桥应道。
“好,大夫你有几成把握。”那女子闻言忍着剧痛直接问道。
许桥意外的看了眼女子,“五成。若是不愿剖腹产,那我只能尽力帮你顺产,孩子胎位不正,对母体伤害极大,极有可能…”
“大夫,容我夫妇二人商量片刻。”
“尽快,最好不要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错过了时间,神仙难救。
说完,许桥就带着那张家的小丫鬟下了马车,其他人都在下头等着,看着许桥的眼神有些惊骇。
显然,许桥和夫妇俩刚来的一番话,他们全都听在耳中。
闻人昭心中更是肯定,许桥和前世那个神医就是同一人,这些事前世那人同样做过,心中更加坚定,要把许桥收为己用。
只有许清羽,眼中满是担忧,抱着药箱默默的走到许桥身边,“阿姐。”
许桥接过药箱,“莫担心,阿姐心里有数。不过,你先得帮阿姐写张协议。”
大约一盏茶后,那中年男子苍白着脸撩开车帘,“大夫,我们决定了。”
许桥这才抱着药箱拿着新写好的协议上去了。
那机灵的小厮平安也跟在后头,“许大夫,我来与你做个见证。”
“甚好。”
等我手头有钱了,也要去雇个机灵的小厮,看着多讨喜。
“大夫,我们还是决定顺产,求你救救我们,我们可以立下字据,什么后果我们都承担。”
毕竟,她自己的状况她自己清楚,女人产子本就如同过鬼门关,她这情况更是如此,她清楚得很。
许桥又看向那男子,男子虽脸色不好,但也是坚定的点头,“我们愿意立下字据。”
许桥叹了口气,理解的点点头,“字据我已经写好了,两位签字画押便可,这位是见证人。”
许桥心放下了一半,这字据在这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她早打听过了。
“如此,那我便开始了,平安,你吩咐他们想个办法,烧着热水来,把那小丫鬟叫上来帮我打个下手。”
【作者题外话】: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较真,你要较真,我就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