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未过门?夫婿?”
闻人昭眸光微闪,他只听说过,未过门的妻子,未过门的夫婿这说法活了两世都未从听说过。
“是啊!你有印象吗?你家遭了难万不得已只能过来投靠我,现在只等我及笈咱们就要拜堂成亲了!”
许桥一边满口胡诌着,一边紧紧盯着男人的反应。
许清羽默不作声的握紧了手中的药瓶,死死盯着眼前的高个子男人,瓶口都打开了。
闻人昭眼神平静,余光瞟了一眼那孩童手中都快倾洒而出药粉,愣愣的说出了一句话,叫许桥和许清羽直接愕然。
“我什么都不记得。”
就是他们不说,只凭她能解他身上的奇毒,他也得想个办法留下。
前世被这毒折磨的生不如死,才寻得一个奇人花重金解了身上的毒。那人被称为绝世神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传说世界上没有她救不了的病人,他也是机缘巧合才寻到此人,只是那时他已经毒入肺腑,只能尽力压制,不能彻底清除了。
“你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许桥声音拔高,难不成真失忆了?受了刺激?
闻人昭眸光越发晦暗不明,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此举落在许桥眼中,只以为是男人因为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暗自懊恼。
“唉,也怪我,非要让你一个人去县城送药,结果跌了一跤摔成这样,实在没办法家里揭不开锅了,对了,那批药材得来的银子还收着吧?”许桥信口开河的本事可是不小,完全没有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许清羽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觉得阿姐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银子?”闻人昭愣愣的看着许桥,伸手在摸了摸怀中和袖口。
他穿的还是原先那身黑衣,只不过被仔细洗过了。
许桥发誓,里面的东西她一样都未从动过,但是连着施针换药这么多天,他袖带里有一个荷包这事,她当时是知道的,里头鼓鼓囊囊的,肯定有不少银子。
不过依着之前人还不甚清醒,虽然她眼馋那银子眼馋得不得了,但还是没有动它,只等男人醒来,主动奉上诊金。
银子还在,闻人昭也有些意外,身上被换洗过,他以为那银子早就被两姐弟私吞了。
难不成她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不拿我的银子,是想谋求更多?
“你说的是这个?”
在许桥眼里,男人毫无防备的把袖口的荷包拿了出来,脸上的神色毫不在意。
看到银子,许桥瞬间变了脸色,笑意盈盈的一把握住男子的手,顺手就把银子接过去。
“哎呀,就知道你向来是最能干的,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哟,不能反悔的,放心吧,我定会好生保管。”
闻人昭眼神从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快速划过,表情愣愣的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傻笑。”
”阿弟,快把药放下,去外间赵掌柜那借个称过来,再拿套纸笔,快去快去。”
“好勒,阿姐。”
许清羽收好药瓶,乐呵呵的往外间跑去,不过一瞬就带回了许桥要的东西。
“来,替阿姐研墨。”
银子到手,许桥手脚极快,把荷包里散碎银子逐一称重,连铜板都一一数了。
“连同银票一共是五十八两六钱外加十个铜板没错吧?来,接下来我给你算算啊,你的诊金加上药材,这几日的住宿费伙食费,还有每日擦身、换药等劳务费,外加上每日行针、放血的人工费,再加上因为照顾你产生的误工费,以及赔偿我阿弟的精神损失费,我的就算了,这些个零零散散加起来是…我算算啊,一共是六十八两三钱,你看看可有错。”
许桥唰唰写了两三页纸,比开药方时写得顺畅多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闻人昭木木的接过,低头看上手中的账目,表情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这字…竟和前世那位高人神医一模一样,丑的别具一格,自成一派。
前世那人因为医术高深,一双手生死人,肉白骨,被称为绝世神医,求诊之人踏破门槛,连着她那手丑出天际的字都被人捧出天价,一副普通的药方竟被炒到黄金百两,可谓是丧心病狂。
如此高的价钱求字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为求得神医另眼相看。
可惜那人行踪飘渺,前世他也是机缘巧合才寻得踪迹。
其他的可以说是巧合,这手字万万不会错,这人和前世那人是同一个人!
只是,为何长相相差如此之大?
许桥见他直愣愣的看着账目不说话,以为他觉得价钱太高,在无声抗议。
“那个,要是账目没什么问题,我再给你算算啊,六十八两三钱减去五十八两六钱,四舍五入,你还倒欠我十两银子,可有错?”
闻人昭的眼神从纸上移开,顺手把纸收进怀中,澹澹的看向许桥。
“四舍五入?”这是什么说法?他从未听过,在北国没有这种说法。
“自然,帅哥,我这做的可是小本生意,可不兴抹零的啊。”
抹零是不可能抹零的,只能是四舍五入,要么入到五,要么入到十。
“行了,没问题你就赶紧按个手印吧。”就这一会子的功夫,许桥已经重新又写好了一张欠条。
“你方才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夫婿,为何也要付诊金。”
“既然你说这个,我就要说道说道了,这生意归生意,感情是感情,怎能混为一谈?还有,这六十八两三钱的费用是算到今天,明天的费用还得另算,当然,你要是另外找大夫治也是可以的。”
另外找大夫,他也治不了。
闻人昭“……”
“阿姐,我听赵爷爷说城里给人做工每日有二十文,他若是没钱就替咱们做工还账吧,咱家房子也破了,得好好修修。现在阿姐病好了,咱们得找大伯把咱爹娘留的房产田产铺子都拿回来,免得大伯总是找借口占着不还,那田那么多,我们俩肯定种不完。”
这几日的相处,赵掌柜对许清羽这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子喜欢得不得了,有事没事就带着他唠唠嗑。
因为住在人家家里,许清羽自然是配合得不得了,他向来最会见风使舵,左一个赵爷爷又一个赵爷爷,哄得老人家开心的不行。
好吃好喝的供着,城里大大小小的点心铺吃了个遍,漱玉斋更是都吃腻了。
只不过人家原话说的是二十二文,到了许清羽嘴里就变成了二十文。
只是许桥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也还挂念着爹娘留下的东西。
“小羽,田产的事得空再说。帅哥,我阿弟的提议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