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缓了缓神,压下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快步朝着床上躺着的那人走去。
让她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更浓烈的是她发现,秦十三竟然没有半点防护措施,仅仅是用手捂着口鼻便靠近了床上那个疑似得了瘟病的人。
“退开!你做什么?不要命了?!”许桥连忙上前阻止秦十三那蠢蠢欲动的双手。
“许大夫你快来看,他的症状有些奇怪。”秦十三一看许桥,连忙喊道。
许桥不急着上前,反而拿出药瓶拿了颗药丸出来。
秦十三见状立刻朝许桥靠了过来想要接过药丸,许桥却缩手躲过。
“你那手不知道摸过什么还是别碰了,病从口入,张嘴。”
秦十三闻言犹豫了片刻,这不合礼数,若是叫殿下知道了,那他…
不等十三反应,闻人昭的声音便隔着房门传了进来,“十三,一切听从许桥的安排。”
显然,他也听到许桥说的话。
“是,公子。”秦十三连忙低头应道,吃下了药丸。
等秦十三吃了药,许桥这才向前观察床榻上躺着的人。那人身上脏兮兮的,一张脸已经被污垢湖的看不清原本的长相,但还可以看得出是个女人。头发已经脏得结成了一块一块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恶臭,此人一看就是个街头乞丐。
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呻吟,整个人不停的打着寒颤,身上却发着高烧。
许桥来不及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附在女人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许桥一边诊脉,一边询问十三。这才知道,此人除了许桥方才看到的症状外,还呕吐不止。
许桥听得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却见床上的人突然弓起身子。
“许大夫当心,快让开。”秦十三眼疾手快,一把把许桥拉开。
许桥刚走开,床上那人就弓着身子,扶着床沿呕吐不止。
呕吐物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可是此刻不是嫌脏的时候。
看着人醒了过来,许桥不够恶臭、脏污,连忙上前询问女人其他状况。
“大夫,疼,肚子疼。”那女人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在救她的命,无比配合的,问一句便答一句。
只见她手捂着腹部,整个人疼得弓成一团,脸上开始浮上潮红。
许桥的心沉甸甸的,这人的症状很像前世那几种厉害的传染病。
也就是这时代他们嘴里所说的瘟病,若是一个不好,只怕…
“许大夫,怎么样?”秦十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许桥面色不对,连忙出声问道。
“你们是在何处发现她的?”许桥掏出一根银针,往那人身上几处刺了几下,然后又掏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那女人已经病的迷迷湖湖的,依着本能把药咽了下去。
“城外难民营。”秦十三立刻接话应道。
听到秦十三的话,许桥的心沉入了谷底。竟然是难民营,天下脚下何时有那么多难民,但愿情况不要太糟。
“这人碰过的用过的东西,通通销毁,别让人碰。接触过的人都严密看管起来,千万不要有肢体碰触!”
“竟如此严重,属下马上去办!”秦十三也知事情严重,立刻请命。
闻人昭在屋外,许桥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到耳中,听许桥说完便立刻要推门进来。
“你在门口听着便好,不要进来。”许桥此时面色已经平静,她已经接触了这个女人,极有可能被传染,没有确保不被传染之前不能出去。
听到许桥的话,闻人昭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发慌。
早知这么严重,他就不该让她来。
闻人昭久久不语,许桥岂能不知他在想什么,当即嗤笑了一声,“先办正事去吧,我是大夫,本该如此。”
“这几日,我住在此处陪你。”
这院子是座三进的宅子,不算小,有许多房间,许桥岁不许他进病人那间屋子,但是其他屋子是可以住的。
“好。你们住外院去,不要随意进来。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我住过去。”
许桥也不矫情,她自然不能与床上的女子共处一室,住在隔壁刚好,隔的近可以随时观察她的症状。
“好。”闻人昭重重的应了。
“清羽那边,这几日你多照着,最近就别让他出门了。”
“好。”
“闻人昭,这女人的来历你赶紧查清楚,若其不能及时控制…你自己注意些,千万别忘了防护。”
“好。”闻人昭什么也不说,只许桥说一句便应一局,此时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两人都知道轻重缓急。
许桥一句一句交代清楚了,这才重新回到床前观察那女人的状况。
闻人昭则留下几人留在许桥这边听候差遣,自己便带着人办事去了。
那女人已经昏睡过去了,许桥思考了一会儿,试着开了一副方子。
交与门口的人去抓药来煎,等女人喝了药,许桥才空闲下来,现在只等着看这药见不见效了。
许桥这会儿才有空闲询问起这事来。
“十三,城外怎会有难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十三没有片刻犹豫,听到许桥问起,嘴里便一一说道起来。
源头还是得追朔到那场阳城地动,阳城地动虽是传到京都还不到十天,但是其实已经发生了将近一个月。
地动发生后,阳城就失去了联络,等幸存的官员把折子送到京都皇帝手中之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偏偏地动之后,又赶上连连的大雨,更是让情况严重了不知多少。
今年年成本就不好,加上如此天灾,一时间阳城的难民不知何几。
难民一股脑的全都涌进了周边的城镇,有些城镇父母官还开城门施粥救助,有些则直接紧闭城门。
难民越涌越多,周围的城镇也支撑不住,省了不少乱子。
难民分了好几股,朝着四面八方逃命,有一股不小的难民便涌到了京都城外。
起先,京都城还接纳了一些难民,可随着来人越来越多,表也有些吃不消了,紧闭了城门。
“那迟信不施救也就罢了,这几日已经在开始驱赶难民了。”
“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