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阿姐知晓了,这几日你不要出门,明日阿姐还是要出去一趟,至于许木林的事,阿姐明日回来再与你说。”
许桥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回房了,她的准备明日进宫的东西,以防万一。
这日,何英起了个大早,今日要去给宫里几位娘娘看诊,她不敢耽误。
早早的起来了,洗漱干净,换上一身宫装,同何老太太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马车早已经在等候,她每日往返宫中,都是这自家马车接送,今日也不例外。
外头天热还是黑乎乎的,但是街上已经有了不少马车,这是忙着上早朝的南国官员。
何英听得马车的呼噜声,拿过车里备好的被褥,靠在褥子上,闭上了眼睛。
此时离宫门起码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趁着这机会,可以小憩片刻,待会儿入了宫才有精神。
车轮声轱辘轱辘转,何英不知为何觉得越来越困,不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强打着精神,掀开车帘子交代了一句,“我小睡片刻,快到时再叫醒我。”
前边赶车的小厮,头也不回的低声应道,“是!”
何英不疑有他,放下车帘子,靠着褥子就睡死了过去。
本来朝着皇宫进发的马车,悄无声息的转了个弯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片刻之后,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慢悠悠的走出巷子,许桥坐在马车里头,仔细检查了身上的装扮。
心中不由得叹息,这易容术真的太神奇了,此时的她看起来和何英没有任何区别。
握了握手中的令牌,许桥露出满意的微笑,闻人昭也要入宫,只不过此时不和她一路。
两人说好的在太医院汇合,他假扮的是另外一个和何英比较相熟的太医。
车轱辘慢悠悠响着,大概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被拦在宫门外。
许桥神色自然的从马车上下来,朝着宫门出走去,被侍卫拦下。
她不慌不慌的掏出令牌,侍卫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两眼,让开道路,“何太医。”
“嗯。”许桥澹然的应了一声,朝着里头走去。
穿过厚厚的宫墙,许桥神态自若的走在宫门内,同行的有两个也是去太医院的。
许桥本不知道路,心中也不慌张,跟在两个穿着太医院官服的男子后头,慢悠悠的走着。
走了两柱香时间,穿过一个又一个宫门,到了一个气势雄伟的宫殿。
宫门牌匾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太医院,许桥就瞟了一眼,想必就是这里了。
她便抬步走了进去,里头打下手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神色恭敬的行礼,“何太医。”
许桥一律微笑着点头应了,神色丝毫不尴尬的走了两圈,连蒙带猜,言语试探了几个小丫鬟,这才才找到何英办公的地方。
在凳子上坐了片刻,便看到有一个年过中旬的男太医在她桌前走了一圈,她抬起头去看,见那人趁着无人注意,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许桥顿时心中了然,那人便是闻人昭假扮的了,比大拇指做暗号,是他们昨日就商谈好的。
许桥连忙抬头仔细把闻人昭假扮的那人的样子记在心中,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才重新低下头去。
见许桥低下头去,闻人昭便泰然自若的迈着步子离开。
许桥才做了不到半刻钟,就有小宫女找来了,许桥连忙跟着小宫女离开,何英主要负责的就是给宫里几位美人的问诊。
自然,一天下来是很忙碌的,许桥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后妃们要用午膳的时间她才腾出手来,本想找机会去寻那许丽珠,一直不得空。
许桥趁着一上午出诊的时间,早已经把许丽珠在这宫里住的地方了解清楚了,连身边几个丫鬟都一清二楚。
许丽珠冒充的迟娴这阵子得宠,后宫上下没有几个女人不嫉妒的。
这一上午出诊的几个后妃,每一个对她都是怨声载道,还有几个提起她简直就是恨得牙痒痒。
这些本是不会当着许桥说的,奈何许桥听觉敏锐,他们压低声音说的什么,她只要隔得不远连蒙带猜,听的个七七八八。
这会子,许桥正想找机会,偷偷摸到许丽珠宫里头去,没成想她还没行动,机会就送到眼前了。
“你说你是哪宫的?”许桥抬起头惊讶的问道。
她刚还在想怎么混进许丽珠那里,转眼她宫里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玉仙宫。”小宫女不卑不亢的应道,“我们娘娘不舒服,还请何太医抓紧。”
玉仙宫,正是许丽珠住的宫殿,是皇上特赐的,亲笔提的匾额。
许桥二话不说,收拾了东西就走,小宫女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管在前头引路。
刚看这何太医的反应,她还以为这何太医是不是和她娘娘是旧识呢,那么惊讶的样子。
看来是她想多了,想来是这何太医有些惊讶,为何今日找她医治。
从前娘娘是有惯用的太医的,只是不巧的很,那人今日告假了,她便依着娘娘的意思,找了这宫中唯一的女太医。
许桥一言不发的跟在小宫女后头,一副神色恭敬地模样,走了又有两刻钟,这才走到许丽珠所在的玉仙宫。
“娘娘,何太医来了。”进了宫门,走到里间庭院,小宫女隔着房门便恭敬地行礼说道。
“让她进来吧。”许丽珠的声音从里头响起,声音不悲不喜,带着股嘶哑。
许桥微微弓着身子低着头走了进去,“娘娘万安。”
“起来吧。”懒羊羊的声音响起。
许桥依言站了起来,依旧半低着头,“臣为娘娘把脉。”
“嗯。”
许丽珠一只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另一只手伸了出来,摆在桌上。
许桥已经替几位后妃诊过脉,此时已经是熟门熟路,掏出一块丝质手帕覆盖在许丽珠白愣的手腕上。
而后手指头再覆上去,刚才在外头就听许丽珠的声音不对,估摸着是受了风寒。
这会子也就真的专心致志的诊起脉来,不一会儿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脉象,似乎…不止是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