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简一脸认真的模样又要再次往外闯,花恨柳苦笑不得,只好道:“他已经走远了啊,况且你也不知道他往哪边去了……”
听到这话的杨简一愣,许久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花恨柳见此情况,心中暗道“有门”,早知道便直接这样说不就完事了么!
不过,这种念头也便刚刚持续一会儿,愣回神过来的杨简走到墙前抽了两下剑身发现拔出来很费劲,索性直接抽剑出来,提了便转身又往外走。
“你这是……”花恨柳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致来生气了,唯有苦笑着问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吴回是跑路了,不是还有公孙止意和孔仲义在么?我去教训一下他们俩。”说着,又回问花恨柳:“你去不去?”
这回答反而令花恨柳感觉新奇很多,经杨简这样一问,他心中竟然也有莫名的心动,着实想去好好“敲打”一番那二人。
“这样……好吗?”定了定神,花恨柳不确信地问。
“嗯,好得很,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事。”杨简郑重点头确信道。
公孙止意看着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的孔仲义,虽然有心安抚一下他,却也无从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脸焦灼地越走越快。他知道,若非自己此时装作沉思下棋的模样,恐怕他早就当面嚷嚷起来了。
可他心中一点也不怪孔仲义,在这种情况下,不嚷嚷实在是不正常。那位高手已经出去接近一天的时间,从昨日下午便依照他与花恨柳的约定去了内宫相见,此时已近午时,却依旧没有音讯。
在心中公孙止意也知道,高手之间过招,快则一瞬就能定胜负,慢则数天数夜难分伯仲,这种长时间的战法并非没有,然而令他心中不安的是,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确信将整个内宫都寻了个遍,却仍未找到两人的身影,只在不归林中看到了新有的打斗痕迹,却也是数个时辰之前留下的了。
两人谁生谁死、谁负谁胜,到现在来看仍然是一个谜。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已经慢慢消磨了人的耐性,开始令人变得多疑、焦躁、恐惧了。
轻叹一口气,他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筒,向孔仲义道:“坐下来吧!”
“坐?”听到公孙止意喊自己坐下来,孔仲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公孙止意跟前,险险将棋盘撞倒在地,“公孙先生,那位大人已经去了那么久,不知道现如今是什么结果……您看?”
“实不相瞒,我这会儿心中也没有谱。”见孔仲义如此直接地问,公孙止意唯有苦笑着将实情说出,双手将略有些错位的棋子一一摆回原处,又道:“无论如何,我觉得这次我们是连续跌了两个跟头了……”
“怎么会?”孔仲义虽然焦躁,却也没有将事情看得这样悲观,眼下看公孙止意直接不看好与“愁先生”的比试,不由有些意外。
“我听说之前这位的实力就比‘愁先生’强,不过仍是败在了人家的手上,这一次虽然开始时表现得高深莫测,可是这半天不见踪影,想来是因为什么原因直接走人了……这以后的事情还是得咱们自己扛着啊!”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听公孙止意的意思,好像他对“那位高手”早就知道些底细似的,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还要任由他去提出“切磋”呢?
“这位大人背后的那位大人,是真正的大人啊……”说到这里,公孙止意欲言又止,见孔仲义一脸的不满,更是无奈道:“并非我不能告诉你,实际上便是连我也不清楚背后的那位大人是何方神圣……只是……”
“只是什么?”听公孙止意这般说,孔仲义显然并不相信,他没有丝毫想要掩饰自己不满的意思直言道。
“只是……只是听说王庭中的人都十分忌惮……”说到这里,公孙止意直接闭口,以表明自己接下来确实不能说、也无可说了。
“王庭中的人都十分忌惮?”初听到这句话时孔仲义尚觉得这不过是公孙止意用来搪塞自己的话而已,但是细细琢磨后他不禁想到,这“都”岂不是说连当今的大君也是十分忌惮呢?如若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背后之人得是通天一样的人物了?
如此想,也便了解为何公孙止意会用“何方神圣”来指摘这位“背后之人”了……
“那若真是如此,我们又该如何?”是否搪塞自己先不去追究,但当前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是若真如公孙止意所说,那么自己一众人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不急。”仿佛是为了安抚孔仲义一般,公孙止意皱眉道:“他两人的约战我们一方是知情的,但笛声、笛响那边却不见得知道,如若是知道了,以当前的情形来说反而对我们有利,毕竟这件事情就与公开了说没有区别,他再想暗下杀手也便不可能了;如若不知道,这又是一步活棋……”
“活棋?”孔仲义不解,“怎么个活法?”
“你想,他受了这么大委屈,难道不应该告诉笛声一下么?若是笛声仍不知情也便是说他没有告诉对方,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何不告诉笛声?与自己实力高的人约战却不告诉笛声,恐怕里面尚有一些我们不知情之处……开始时我便觉得‘那位大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等他主动提出来要帮我们对付愁先生时,我心中疑云更浓,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一直没有说罢了……照这条线深挖下去,我敢肯定必有令人惊喜之处。”
“如此最好了!”越听越有门儿,孔仲义一展愁容,欣喜道。不过,也便是数息之后他一副不解的模样又问道:“我这样一听,感觉反而是笛声不知道的情形对我们好,为何您刚才的说法与我……”
“我说其中有材料可挖只是说的我们这一方,你可曾想过在我们挖材料的这段时间里人家愁先生会做些什么?”说到这里,公孙止意摇摇头道:“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边与笛声聊天喝茶边安心等我们将他底细挖出来呢?”
“您……您是说……”经公孙止意这般一提醒,孔仲义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确定地问道:“他……他莫非……”
“实话实说,若是他也背后出招,你我不合一击。”事实虽然残酷,但提前有所准备毕竟也不是坏事。
“他怎么会……”孔仲义难以置信地说道:“先不说他会不会,便是来,我们这里有数十万的大军……”
“列队欢迎么?那便不必了。”
孔仲义话未说完,帐外忽然一人轻笑着接下话茬,此话一出,不止孔仲义脸色大变,便是一直故作镇定的公孙止意也是心中微慌,刚刚摆回原位的棋子又经此一事略微偏离了原位置。
花恨柳此时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只不过他一向好面子,便是得意也要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因此饶是他想大声挖苦这两人几句,也只是一副轻笑模样,饶是他在心中已经将这两人未知名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数遍,从嘴里说出来也是“不劳兴师动众”这样体恤的话语。
然而他的好意对方并不领情。惊慌之中回过神来的孔仲义厉吼一声:“来人!”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似乎正有不少人应他话来保护二人。
然而最终进入大帐的却也只有匆匆闯入的孔雀一人。
“丫头,你离他远一些……”看着孔雀自花恨柳身旁走过,孔仲义急忙提醒道,“你们还在外面等什么?赶紧进来将这……”
“哐当——”
话未说完,却听一声脆响,再看时大帐中两伙人中间的位置竟然落下一团物什,细看之下孔仲义更是面色苍白,那团金属之物可不正是外面护卫的佩刀么?
“叔叔……”感觉到孔雀正轻拉自己袖口,孔仲义回过神来向她望去,这才注意到孔雀早已满头细密汗珠,想来自刚才入帐之时便已有。
“你这是……”正要关心两句,孔雀却示意地向他摇头,眼神瞥向那大帐入口,孔仲义随着望去,猛然发现不知道何时,那里又多了一人出来。
一名女子!那女子手中执剑,剑身寒光微露,映着她冷若冰霜的一张俏脸,反而更显得这番情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