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呀,师父这次派你去甬城除魔,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给咱们灵岩寺丢脸。”
“哦,菩提知道了。”
“下了山以后就没人再帮着你了,你可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对了,那个东西你带了么?”
“嗯,带了,都在我的包袱里。”
“这就好,到了甬城后,一切都听异调局的安排。等事情忙完了,他们会送你回来的,到时候师兄再来这里接你。”
“好的,师兄。”
“加油!师兄看好你哦!车来了,快点背上你的包袱,师兄送你上去。”
“谢谢师兄。”
远处,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小点正向这边驶来,渐渐的,白点变大,一辆面包车逐渐出现在两人眼前。
紧接着面包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启动了。
“突、突、突。”
刺耳的尾气排放声响起,一股黑烟从老旧的面包车的车屁股后面叫嚣着冲了出来,随后面包车就在那黑烟和车轮掀起的漫天尘土中,逐渐消失在山间的土路上。
而在它短暂停留的地方,另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大师兄,原本我以为你会亲自送小师弟去甬城,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让他一个人去,你就不怕他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以小师弟的本事出不了意外,而且师父不是说过么,小师弟此去将遇贵不可言之人,有此贵人相助,小师弟以后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啊。”
“大师兄,你还真相信师父的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张嘴巴有多大!你看看他给我们取的法号,他就不怕我们走出去被别的佛教势力给打死么?”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像我叫法海,我跟别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打我啊。”
“呵呵,那你觉得我跟他们见面的时候,跟他们说“我叫如来”,他们会不会打我呢?”
“这倒是有可能。”
“还有二师兄燃灯,三师兄药师,四师兄弥勒,偏偏你叫法海,反倒把如来安在我这五徒弟身上,师父他到底想干嘛啊?”
“或许,可能,也许......”大师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话可说了。
............
甬城汽车站出口处,叶寒正双手插兜站在大门中央。
她就似一块江中巨石,稳稳地立在那里,而那乌压压从车站内涌出的人流则远远地避开了她,从她的两侧流淌过去。
一时之间,这这车站出口的拥挤程度竟堪比春运时期。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过来让她离开。虽然此时的叶寒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生人勿进的气息就惊跑了一堆人。
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异调局特制的纯黑中山装式的制服,披着那配套的,背面绣着一个巨大而鲜红的“异”字的长长高领纯黑披风。
叶寒一直身处异调局,从来也没觉得异调局有什么特殊,也没觉得经常跟她碰面的九个小组的成员们有什么特别,反正所有人看到她都是一副乖乖小鹌鹑的模样。
但是她却不知道,异调局在外界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其他人对异调局里的正式成员到底有多敬畏。
她这一身装扮走在街上,就跟明朝那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上街一样,威慑力爆棚,但凡长点眼睛,有点见识的就绝对不敢招惹她。
要知道,一般的异调局工作人员是根本没资格穿这样的制服的,只有异调局正式的一组到九组的成员才会每人发放两套。
这中山装和披风可不是一般的衣服,它们都是由异调局锻造部专门为这些正式成员量身打造的蓝色品质装备,虽然它们外表一样,但实际上每一件都符合主人的能力特性,能更大程度的发挥出主人的能力。
可以说,它们每一件都是昂贵之极,是外面无数异变者羡慕得眼睛通红的存在。
整个甬城能穿这身衣服的不超过五十人,他们中的每一个在外界人的眼里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甬城中一直流传着“宁招掌门,莫惹黑衣”的说法。
意思就是说宁可去挑衅甬城中那些异变者势力、门派的首领,也万万不能去招惹身穿这身制服的异调局正式成员。
由此可见,异调局正式成员们在这甬城的威势有多重,震慑有多么强。
而这无边的威势和震慑也是身穿这身制服的他们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行动,用无数异变生物的鲜血铸就的。
只不过叶寒因为一直站得太高,所以并没有感觉到这些罢了。
平时叶寒是不穿这是制服的,嫌它碍事,不过今天为了接那胡斐从灵岩寺请来的和尚,她就把它们穿上,好让对方识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波又一波的人流从叶寒身边小心翼翼地流走,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她,然后匆匆离开,连围观都不敢。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已经超过了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昨天胡斐给她发的信息里说对方乘坐的客车会在十点到达,但现在已经超时半小时,却依然连对方的影子也没看到。
不过叶寒没有丝毫不耐,只是静静地站着。
终于,一辆尾巴冒黑烟的老旧面包车突突突地开进了车站,它有些步调不稳地停在下客点上,在重重地颤动了两下后,才在车站工作人员嫌弃的目光中打开了车门。
不过这个工作人员的目光马上从嫌弃变成了惊恐,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一直等待在车站门口的异调局女孩居然朝这边直走而来,看样子竟是来接这辆车上的某个人。
心中打颤的工作人员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职责,直接脚底一滑,溜到一旁的值班室里猫了起来。
叶寒在距离车辆十米远的地方站定,这个位置,双方都能轻易识别出对方的身份。
一个又一个乘客从这辆老旧面包车上下来,每一个下来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叶寒望去,然后在耸然一惊中远远地绕着她往出口走去。
乘客一个又一个地离开,眼看着车里就要没人了,但叶寒依然没有看到她想要接的人,车里还剩下最后一个气息,这气息倒是颇为强大,符合她要接的人的特征,但是,这股气息的主人会是她要接的人么?如果真的是的话,叶寒就要怀疑那灵岩寺是不是在戏耍他们异调局了。
一个小光头突然从车门上探了出来,这小光头圆溜溜的,锃光发亮,配着上头那九颗醒目的小戒疤,看去很是醒目。
光头底下是一张可爱之极的还略带婴儿肥的小瓜子脸,唇红齿白,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而那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盈着的是满满的纯真和好奇。
小光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叶寒,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随后他背过身,小心地趴在那汽车的下步台阶上,伸着两条穿小僧鞋的小短腿往下够,在半空中够了半天后才总算踩着了地。
好不容易爬下来的他整了整身上灰蓝色的小僧袍,又把滑到小手臂上的那个灰蓝色包袱提回肩膀后,这才拉着肩头的包袱结,迈着一双小短腿一本正经地走到叶寒面前。
小光头仰起圆圆的脑袋瓜,对正高高地俯视着自己的叶寒露出了一个纯纯的笑容,随后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您好,我是从灵岩寺来的,我的名字叫菩提,请问,您是来接我的人么?”
哪怕叶寒定力再好,此刻也是风中凌乱了,那些灵岩寺的人确定脑子没坏掉?否则的话怎么会派这么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和尚来?
叶寒没说话,小和尚也是睁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叶寒没说话,场面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