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尽管陈安不太能接受白衣修士所说的话,但他去十分确定,对方并没有撒谎,因为那样的话根本就毫无意义。
但陈安不懂,既然这囚牢是无意识生成的,为何自己却没事?
对此,白衣修士给出的答案是陈安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他在暗中保护。
“我虽无法控制这些囚牢,但却可以保护旁人不受影响,而你,就是我所保护的人。”
“为什么?”
陈安迫不及待的追问,从此前面对怨灵花的幻象之际,他就察觉到了几分自己与旁人不同的地方,为何只有他一个人见到了白衣修士,而旁人却从未见过?
只见白衣修士飘然来到陈安身旁,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默默打量着他。
“因为我感觉我么很像。”白衣修士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悲伤之色,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我们都是苦命人,我能感觉到你心中有着与我一样的憧憬,也有与我一样的恐惧,所以我才保护了你。”
此时白衣修士所说的话,陈安根本就听不懂,只觉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他想要追问,但白衣修士却摆了摆手。
“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清楚。”
用白衣修士的话来说,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过往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冲刷而消散,如今的他之所以还能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陈安面前,主要是因为一缕残念。
“我能感受到,生前有许多事想不通,有很重的怨气无法消散,但具体是以内什么,我却不知道。”
“我被困在此地太久太久了,久到忘记了许多事情,我想让你帮我找回我的记忆,助我从此地脱困,永远的离开这个囚笼,作为回报,我会在消散之前帮你的朋友脱困。”
用白衣修士自己的话来说,他现在虽然无法让长歌他们脱困,但只要能够找回记忆,使他重新变的完整,便可以打散囚笼。
而陈安也自然可以带着所有人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地。
可是如果陈安不能帮助他找回记忆,那么一切都将就此封存,谁都无法离去,直至跟白衣修士一样最终死在此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下一缕残念留存。
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曾经走过的路,也忘了那些灿烂的梦与挣扎。
“如何,你可愿帮我?”
陈安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皱着眉头说道:“我自然是愿意帮助前辈的,只是该如何找回你的记忆我却毫无头绪,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一般的事情,我该如何才能帮上忙?”
“或许这些东西可以帮你。”
白衣修士大手一挥,他身后的石壁上立刻浮现出一些壁画浮雕。
跟此前陈安所注意到的内容差不多,只是看上去实在太过杂乱,毫无章法,根本看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陈安站在石壁前良久,仍旧一无所获,人之一生索要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即便是自己,可能都无法全然记住,而作为一个外人,陈安又如何可以凭借这些壁画,帮助白衣修士重新找回记忆?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终,陈安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进行推理,希望可以稍稍找回一些让白衣修士主动回忆起过去的方式,进而助他恢复记忆。
而那石壁上的内容虽然杂乱不堪,但却有一样东西数次出现,且占据了很大的篇幅,显然此物对白衣修士生前有着极大的意义,甚至可以说就是找回白衣修士记忆的钥匙。
这样东西便是...剑!
壁画之上,剑这个异象出现过好几次,每次都各不相同,每次都带有某种特殊的韵味。
联合此前陈安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剑屠灭一支军队的画面,再加上这山腹内部那些密密麻麻的,最终化作囚牢的石剑,很明显剑对于白衣修士十分重要。
只见陈安认真酝酿了片刻之后主动说道:“你生前应当主修剑术,且造诣极高,我想那时候的天罡大陆,能够与你匹敌的人,一只手便可以数过来。”
“你曾站在巅峰,傲视群雄,但不知为何却与一群士兵发生冲突,最终在一片血染的战场上一剑屠灭十几万人,我想那应该是你的巅峰之战。”
“对了,那支军队应该来自...大魏!”
陈安最后一句话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白衣修士的脸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只见他刻意放满了语速,随后用最平和的语气问道:“你可想起了什么?”
“大魏,巅峰之战...”白衣修士喃喃自语,表情中满是思索之色,很快他点了点头,但随后却又马上摇头,“我好想有些印象,但又像是没有。”
这样的回答,不免让陈安感到泄气。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起码白衣修士有些印象,这便证明他的方向最起码是正确的。
可单凭这些,也不足以推理出白衣修士的一生啊,转眼间一切再度陷入僵局。
蓦然间,陈安想到了白衣修士之前所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能感觉到他跟自己同样都是苦命人,心中有一样的憧憬跟恐惧,所以他才会暗中保护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从自己身上来推理出关键所在?
想到此处,陈安再一次抓住希望,他不断问自己,究竟自己的憧憬跟恐惧是什么,白衣修士又为何会说他们是苦命人,他首先想到的,是两世为人之事。
两世为人,给陈安带来的自然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但同时也会带来恐惧,因为他上辈子,曾经失败过一次。
如果此生要重演上辈子的失败的话,毫无疑问陈安便是那苦命人。同样的血海深仇,同样的国仇家恨,但却要经历两次,试问这对任何人来说难道不都是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吗?
也是因此,陈安在犹豫良久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发问:“莫非前辈也曾经有奇遇,导致两世为人?”
白衣修士再次摇了摇头。
再次失利的陈安彻底绝望了,甚至从不轻言放弃的他,此刻都想到了放弃。不是他无法坚持,而是这道题实在太难太难。毕竟纵使是大海捞针,最起码也会有个方向吧。
而此刻,陈安却全无头绪,任何一点方向都没有。
纵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