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胡一来’被他的手下带走后,付容与也觉得省心了,伸了个懒腰,拉着阿辞回去休息了。
阿辞一脸疑惑得跟着她往前走,却没有说什么。
此时他还不知道的是,刚刚他和萧奉山打斗的一幕,恰巧已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薛崇站在船头,眯着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地上扬起来。
“私奔的小娘子和……小相公吗?”他嘴中嘀嘀咕咕的,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走进船舱里去。
阿辞闹腾了这么半天,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回到床上之后,整个人虚软下来。
“你说你,非出去跟那个萧什么的打什么,要人让他带走不就好了?”付容与又是责备又是心疼地看着他,坐在他床边。
阿辞有些别扭地把脸扭在一边,闷声闷气道:“哦。”
“乖啦。”付容与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要说这个小少爷脾气是乖张了点,但是看起来倒是真的瓷娃娃似的可爱,让人忍不住爱怜。
“你相公该吃药了。”薛崇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走了进来,笑容阴恻恻的,吓了两人一跳。
平时这人可从来不会亲自送药来的,都是让药童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付容与疑惑地接过药,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阿辞面前。
阿辞微微张嘴刚刚想去喝,脸色却在一瞬间凝滞了一下,死命别过脸去,“我不喝,太苦了!”
付容与吓了一跳,这孩子平时不都是乖乖喝药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在发脾气吗?可是药也得喝啊。”她有些不解。
“就是,你家娘子要你喝,你就喝。”薛崇也嫌不够乱似的又添上一句。
阿辞抬起头来正对上薛崇饱含深意的笑容,有些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这药里,他分明闻出了草木灰的味道,怎么可能还会去喝?他虽然不精通医术,但这些常识宫里可都是教导过的。
倒是这个薛崇,如此肯定是有目的的,八成在试探自己。
薛崇看见阿辞的样子,心中也确定了几分。
只是私奔的小两口,哪来的这么大能耐和身手,之前受伤就已经有些可疑了,只怕是来头不简单。
付容与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却也觉得二人间有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罢了,既然不愿喝,你现在随我出来。”薛崇有些挑事地看着阿辞,说道。
阿辞毫不犹豫地起身,付容与在这里很多话也不方便说,得想个法子避开她才是。
薛崇带着他穿过船舱底部,他才知道,这里竟然还藏着个暗层,想必是他和萧悦鸣平时藏身的地方,难怪神龙不见首尾。
“说吧,为何要害我?”阿辞不耐烦了,直接问道。
“哼,我若害你,你早死了无数次了,还需要这么低劣的手段?”薛崇回头,满脸不屑的笑意。
幽深黑暗而狭长的背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森。
阿辞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人家毕竟是个神医,要给自己下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实在太容易了,草木灰这种手段,他这个门外汉都能轻易看破。
“我只不过想知道,你是谁?”薛崇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要直接看到人心里似的。
“我是谁?很重要吗?”阿辞犹豫了一下,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绑在额头上的发带。
只是他这个动作马上就被薛崇注意到了,他意味不明地笑着,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