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依喜滋滋地转身离开,却没看见幽深的小道有一个诡异的身影一直暗观着她,当然,也把她所做的事尽收眼中。
“灵蝉子!你妹的事够你忙的了啦!哈哈……我不过是满足了她,不算恶事!”
脚步轻盈的她在欣喜若狂,一溜烟地消失在小道,而那诡异的人便慢慢地现出身来。
此人正是刚上任的总统领李源,他眯了眯双眼,一抹玩味的笑容从薄薄的嘴角溢出来,断然地转过身,向天星宫方向跑去。
天星宫
龙心月的寝殿一片寂静,侍女们已睡,可她却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在想着灵仙子的事。
殿门被敲响,她只得胡乱地穿了件衣裙起来,可当一听到柳云依竟然掳了李乐师到灵仙子阁楼的事时,她当即拍案而起,心性再好,也禁不住怒火冲天,“她反了,她不要命了吗?竟敢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来,不行,本宫得去阻止!”
这位脸都气绿的皇后也没披一件披风,没也管素颜朝天,衣裙不整,就猛然拉开了殿门。
一股冷风嗖地一声窜入,气糊涂的她神智清楚了些,就听身后的李源道:“皇后娘娘!此事不应该你出马!”
她饶有兴趣地回转过身,悠悠地看着李源,他确实不负她重望,心向着她,连这等大事都没禀报夜轩,就急着来报以她知。
龙心月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心绪渐平,慢慢地走到座榻坐下,伸手拢了拢衣领。
李源微笑着上前关上了殿门,迎着龙心月问讯的眸光侃侃而道:“皇后娘娘想想,现在皇上独宠香妃,而娘娘一而再地与香妃作对,会令皇上心中不舒服,还不如……”
心思缜密的李源话没说完,只是抬头望向已经来了兴趣的龙心月,他在等着她发话,以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也证实他的忠心可嘉。
果然,龙心月的心如猫抓着一般地难道,不疼而又痒,可她的心思也挺细腻,知道身为家臣的人需要的是什么,“李源!你的忠心本宫会铭记在心,接着说。”
他脸上的笑意浓郁,凑近了龙心月些,小声地在她耳畔一阵嘀咕。
她扭头望向一脸得意的他,蹙着眉反问:“这样行吗?”
“怎么会不行!花嫔已是处在风口浪尖,谁都看得出来,香妃与她势不两立,而花嫔也正憋着一股怨气,她们是天生的敌对。”李源又道。
“可花嫔已经够惨了,刚被罚到教坊,若她再与香妃作对,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她终究是本宫的亲人,本宫再利用她!”谈到柳云丽,龙心月便想起白天在教坊时见着她的凄惨情形。
“娘娘!为了达到目的,就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李源道。
“你说得也是!”龙心月虽应着,但实则陷入了深思中。
柳云丽是她亲人,而香妃又何尝不是,而她一直以来,从未当那位丈夫宠爱的女子是过亲人。
陈年旧事纷纷涌上心头,她的心有些晦暗,久久地徘徊。
“娘娘!不可犹豫不决啊!”李源宛如看懂了她的心思,皱着眉道。
龙心月未发一言,也仿似未听到李源的话。
她的眼前正缓缓滑过那夜被抬着回来的柳云依模样。
昔日明艳动人,仿似天仙的女子浑身鲜血淋淋,小脸病态的苍白,那散乱的发丝紧紧贴着脸颊,奄奄一息,如不是抬着的宫人向她道这就是回相府的柳云依,她断断认不出闭眼的女子就是那狡诈多端的香妃。
而想想那夜的那个不对等交易,就可以看出她已经不爱夜轩,而是心许南郡王,也许,一切的一切,她只是为了能出皇宫,能脱离夜轩。
大敌当前,不应与不是敌人的她再对着干,况且,说到底,她终究对夜轩还有用。
“梅兰国的心腹大患南郡王逃往南郡,皇家所有的力量倾巢出动,但都未听有一丝消息传来,想来,不久的将来就要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发生,这等小事,就不要让它去扰了皇上的心了,何况,就算花嫔与香妃再呛起来又怎么样,本宫想,也扳不倒香妃,充其量就是花嫔再受一次伤,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娘娘!这可是除去香妃的好机会,你不可心慈手软!”李源没有龙心月那么悲观惆怅,而且也不甘心。
世代为龙心月的家臣,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一个忠字,而他从一个小小的侍卫做起,也付出了比常人还要多的血与汗,心中只希望能有朝一日得到重用,发挥本身的热能为龙心月铲除一切对手,以捍卫后宫之首的她地位。
可龙心月在皇宫怎么都不得宠,夜轩对她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的处境十分不妙,这些,久呆在宫中的他早看在心底,在暗暗报不平的同时,当然也没忘了抓住得宠的女人们把柄。
巧莲一事,他就是这样干的,也如严一心中所想一样,希望巧莲承认是凶手,能把三千宠爱聚一身的柳云依拉下马,替龙心月除了这位心头大患,所以,当严一暗示他巧莲是凶手时,他就装着糊涂是受了严一蒙骗。
瞧着龙心月灰暗的表情,与久久地沉思,李源无可奈何地垂下头,沉声道,“娘娘心慈,是梅兰国百姓的福份!”
“唉!只希望那动了春心的灵仙子有了李乐师,能有所收敛疯狂的行为,不要在皇宫再闹出什么丑闻来。”其实,心里想想,龙心月还是觉得柳云依如此做很有道理。
动了心的女人谁能压制得住心中的那股强烈欲望,恐怕是杀了她,才会消停,而以灵蝉子此时在夜轩心目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后果会如何。
迎着龙心月这句愁肠百结的话,李源又趁机道:“娘娘!就算不利用花嫔,你也可以去禀报皇上!”
“算了,想那灵仙子一事,皇上也早有想法,就顺其自然吧!”龙心月扶了扶发髻,扶着几案下了座榻,向软床榻走去,“本宫要歇息了,你退下吧!”
李源只得拱手告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