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不解,这天晴了,也犯不着如此兴奋,却强不过柳云依,只得由着她了。
她一时高兴,便兴趣盎然地给夜轩做起了衣袍来,晚间,用晚膳时,见夜轩一天未来,便喝起了酒,不知不觉中,竟喝得双眼朦胧,醉意十足,看着斟酒的小诺愈加地傻笑起来,在又喝了一杯后,不胜酒力,终伏在几案上睡了过去。
半夜,身子被什么重重压着,她霍地睁开眼来,微红色的光芒下,夜轩表情陶醉,而她,俨然没有穿那件镶嵌着寒辰石的抹胸。
她眼露凶光,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威吼,“你!下去!”
他微微眯着凤眸,脸色渐渐变得冰冷,狠狠的话也不断从嘴里出来,“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留着清白等南郡王回来,等着他来娶你,远走南郡!哼!你休想!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南郡王回来又能怎么样?”
南郡王是她的死穴,这事更是她一直担心的,可终究发生了。
他武功高强,而她不光身负重伤,而且过度的饮酒更是让头还昏沉,无一丝力气,她心如死灰。
泪水打湿了鸳鸯绣枕,心碎了一地。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发出香甜的轻微鼾声,可她极恨这酷似自己身上的清香,轻轻地从他臂弯爬起,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有些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模样。
心一酸,前一刻,她心里还十分感激他,可这一刻,她可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慢慢地下了座榻,穿上雪白的亵衣,艰难地摸到屏风前,拉扯下那件如流云飘动的紫色外披,美丽的紫色就在眼睑下,心又疼了起来,小嘴一撇,泪水哗啦啦地流下。
他不知道,自从她用灵力看见自己是一株银色的并蒂莲后,就刻意改变了装束,不再着那喜爱胜雪的白色衣裙,改成了紫色。
她拖着长长的裙裾向门边走去,回头向闭着眼沉睡的俊美男人凄颜一笑,“如是说欠你的,这次还清了!”
慢慢地移动脚步,灿烂的星空下,她如一个木偶茫茫然地向冷宫走去,她想最后看一眼那地方,那院墙上留有南郡王的身影,最重要的是她记得那里有一口古井,那古井才是她最后的栖身之所。
“依依!不管你怎么啦,都得等我回来!”
南郡王临别时的叮嘱话不断萦饶在耳畔,可脚步迟滞的她仿似未听到,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没有锁的古旧院门,刹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扭头朝那墙头看去,恍惚中,那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的男人正长身玉立在院墙上。
“依依!回去,听话,不管你怎么着,你都要活着!”
她濡湿的羽睫一扑闪,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撒落,“辕若哥哥!我不能,我不能!”
“依依!我们第三世才相逢,在我心里,什么都亦是不重要,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那飘忽在空气中的声音清晰起来,让泪眼朦胧的柳云依环目四顾,很快,她发现只有声音,没有幻影,心更是悲凉,拖着沉重的脚步向那口古井走去。
“依依!咳咳……”那声音又响起,透出焦急与无力的味,“我不要你死!”
她抬头,没见幻像已是很奇怪了,他可是拥有超凡的能力,而这几声如咳血的咳嗽更是让她听得心惊胆战。
“你怎么啦?”
“我……没事!”这声更是透着无力无奈的韵味。
她蓦然记起他应该回来了,也许就离她没多远了,却又想着不久前那不堪的一幕,泪眼迷蒙,低头看着黑幽幽泛出一丝阴气的古井,哪怕他近在眼前,她怎么有脸见他?
她闭上眼,心碎了一地,只知道再无面目见他,“辕若哥哥!我再欠你一世,下辈子,我许你一个完美的我!”
“若你不想柳氏一族被灭门,就尽管投井自尽!”
然而,就在她身子向前扑去时,却凭空响起冷若冰霜的声音,而话让她及时地扶住井缘。
这显然是夜轩的声音,他也许此时正站在门外,就在她这个念头过后,院门外突飞袭进来一个雪影。
“你大哥哥与二哥哥他们就快要回来了,也许就在明天,你不想他们当即被朕拿下,不想相国府现在就被朕派兵包围,你大可以一死!”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男人的容颜仍如刚才侵袭她一般冷漠,浑身散发出“嗖嗖”的寒气。
“他们大捷而归,你有何理由拿下他们?”柳云依浑身发抖,冷冷地盯着夜轩。
柳风云与柳风冷可是最疼她的,至死难忘,自从母亲被活活打死后,他兄弟俩生怕她受一点委屈,百般呵护,为了她时常与柳云丽兄妹俩闹得十分僵,相国不说,而他们的亲生母亲张氏何尝又不是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朕说圆的,没有人敢说方的!他们北征是有功,但却意欲谋杀朕的手足南郡王!”夜轩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向她逼来,“依儿啊!你说,朕是应该杀了南郡王?还是把你的兄长斩首示众?”
这话如五雷轰顶,她一下子瘫软在古井的边缘坐着,茫茫然地看着那双没有穿鞋的小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