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唐勇率着一干宫人进来。
十多个宫人手中各捧着一匹匹莹光闪闪的名贵锦锻。
其中有云锦、有昂贵的纱绢等,就连那不曾有人穿得起的冰绸都有两匹,而且,后面跟着的五个宫人手中的托盘里还有几十个精致的绒布锦盒。
“芊儿!这些都是宫内上好的布匹、首饰!” 夜轩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宫人面前,从中挑出个小锦盒,“若朕记得不错,这里面应该是一块紫色玉髓手镯。”
就在一转身之际,正好有一个小太监想上前帮他整理因坐而有些皱褶的袍子,却不料,竟差点与转身的他相撞。
夜轩当然无事,可小太监就惨了,在惊慌失措之下为避免与九五之尊相触,身子生生地向旁边撤,可他分明不会武功,就听得“咚”地一声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
柳云依自然而然地捂住小嘴,而小诺与巧莲等侍女,则发出一声大小不一的尖叫。
夜轩眉头一皱,这本是向心爱女人讨好的美好场景岂容他人破坏,心中勃然大怒,殿内顿时就响起他如雷的咆哮声,“把他拖下去,活活打死!”
小太监忙“卟嗵”一声翻跪伏在地,“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可侍候在外的侍卫哪听他辩解,不由分说地架着他就向外走。
小板子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太监与他相熟,识得是一个老实的本份人,可皇上在怒头上,他却不敢求情。
柳云依秀眉一拧,这是何道理?虽手脚笨,但也是有原因的,何况罪不至死!
她看着被架走的小太监,起身向夜轩福了福身子,献上浅浅一笑,小声道:“皇上!臣妾看得真切,他本是好意,你就饶了他吧!何况,臣妾正高兴着,不想让这事坏了心情。”
夜轩闻言,脸色软和了些,她便懂事地伸出手,他终于笑了,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那紫色的玉髓手镯,及时地回过头,唤回了被架走的小太监。
小太监死里逃生,瑟缩着身子,惊魂未定地不停叩着头谢恩。
她向夜轩再笑,看着小太监,手虚空扶去,“叫什么名?”
“回……回娘娘!奴才小笨子!”小太监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忙躬着身子回答。
“人如其名!“她自嘲一笑,澄如秋水的眸子看了眼身旁那匹白如雪的冰绸雪缎,又向夜轩看去,“皇上!臣妾想用这冰绸给皇上亲手做一件衣袍!”
“那当然好啦!”夜轩脸色一喜,高兴地拉着她向餐桌走去,也无食欲,就挥手让宫人们撤了。
她这话是故意而说,这冰绸谁不知道,几乎已经成了他与南郡王的象征,谁敢用,而他这一赏赐,俨然就是这意思。
“丽妃娘娘求见!”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疾步走进殿来,拱手向夜轩与柳云依躬身禀报。
柳云丽带着碧萝站在院中的青石小道,冷冷地看着,殿内刚才发生的事她虽没怎么看清,可也听得真切。
她本想来找柳云依说说话示好,缓和些紧张的关系,让柳云依认为一向强势不饶人的她丽妃已经走投无路,可实想不到夜轩竟然也在这儿。
这令她一时踌躇起来要不要进去,但已经来了,怎么能容她不进去,可就是这一犹豫,就恰好把刚才的事大致尽收眼底,这一切的一切又无形地激起了她心底刚压下的怒火。
他怎么可以这样宠柳云依?这贱女人有什么好?除了身体泛香,她分明与南郡王纠缠不清,还装疯卖傻地作弄人!可被她迷昏了头的皇上硬是没追究!还百般宠爱!
虽然心中怒火飞腾,却想着今早的事无理,于是,强扯出一抹温笑,硬着头发提着裙裾缓步走进殿,朝看向她的夜轩与柳云依施礼,心中只希望柳云依能淡忘今早的事,“臣妾参见皇上!见过香妃娘娘!”
巧莲与小诺这俩个侍女亲眼目睹今早请安的一幕,那清脆的耳光声还萦饶在耳边,不由得冷眼相向。
柳云依警惕地看着不请自来的柳云丽,这女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心智,而此时进来,是想来示好?还是想干什么?可自恃有理,还有夜轩在场,她更是没放在心上!
夜轩不冷不热地对柳云丽道:“爱妃不在宫中歇着,到这儿来干什么?”
“回皇上!臣妾今早与香妃姐姐争了几句嘴,回到宫中一直忐忑不安,又怕姐姐气出病来,所以,便赶来向姐姐赔礼道歉!”她诚恳地而小声地回答着,随后抬头看了眼柳云依,细声细气地道:“香妃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此事,夜轩当然听说过,他却装着不知,饶有兴趣地扫了眼柳云依,便向座榻走去,低沉的声音蕴藏着宠溺的味,“爱妃!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柳云依抿了抿唇,连去给太后请安都知道了,这争吵一事还佯装不知,便也装着糊涂,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旁边的巧莲瞟去,便向他福了福身子,“其实,是丽妃妹妹小题大作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臣妾也没放在心上!”
巧莲冲着柳云丽一撅嘴,上前几步,向已经坐在座榻上的夜轩施礼道:“皇上!我们家主子太善良,她分明无故地挨了丽妃娘娘一耳光!”
柳云依便又暗瞟了眼巧莲,这丫头果然是个贴心的可人儿,这么细微的暗示也能看懂,眉头一拧,假装怒斥,“巧莲!你多嘴了!”
巧莲不服气地退开,小声地低嘀着,“本来就是嘛!主子还不让说!”
柳云丽脸色大变,暗恨着巧莲多事,忙跪在地下哭道:“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此事太后已经责骂过臣妾,臣妾也给姐姐赔过礼,这次是再一次赔礼!”
柳云依冷冷地看着柳云丽,这下,她说不定要挨上一顿狠揍,然而,明明是故意而问的夜轩却许久没有说话,在她越来越迷惑的眸光中,他淡定地望着垂首哭泣的柳云丽,“丽妃刚丧母!心情好不到哪儿去,既然是已经知道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