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云依身影飘飘,光线又暗,尹氏几乎是摸着前行,所以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直到等柳云依坐在了榻上,唇角这才勾勒起一抹冷笑,阴冷地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拼了一死,也要替女儿铲除了你!”
随着她的话落,手中的簪子便寒光一闪向柳云依当胸刺下,却见那白色一倒,接着,胸口如被重物击中,“咚”地一声沉闷声,她如一个皮球一样被重重地踢到门角落。
她正想爬起来,接着再上,就见白色铺天盖地地袭来,接着,两只眼睛的眼角有点疼,如被什么刺了一下,但惊慌的她此时已顾不得,而就这分秒间,白色没有了,她直道自己眼花了,就听得床榻处柳云依那尖细的声音响起,“来人了,有刺客!”
再接着,就好像是串通好似的,唐勇从门外一个箭步窜进,径直伸手拎起了她,她在惊慌失措中,好像听得什么东西“咣”地一声掉落在地下。
小屋很快亮起了灯光,小诺与巧莲也神奇地护在了瑟瑟发抖坐在榻上的柳云依身前,怒目瞪着她,一时间,万籁无声,各怀心事,只静等着九五之尊前来。
夜轩披着件外袍拥着柳云丽在众宫人的簇拥下懒洋洋地走了进来,冷冷地晒了这里一眼,打了个哈欠,便撂了袍裾向榻上坐去,疑惑得眉头一皱,便望向唐勇,“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带尹夫人到帐蓬处安歇吗?她怎么在这儿?”
面对夜轩一连串地发问,唐勇屈膝向地下跪去,垂首拱手道:“微臣有罪!微臣一夜连赶,到了这儿便感内急,刚走开一会,不想,出来以后就不见了尹夫人,再接着,就听到这屋传出喊声。”
柳云依暗暗看着夜轩,他仍是一幅懒散的样,连眨眼都觉得好累,似乎刚拥着美人从梦乡中惊醒,她便伤心地小泣一声,“皇上!吓死臣妾了!”
她说完,就哭天抹泪起来。柳云丽算是听出来了,是夜轩悄悄地传尹氏前来,可这是好意!她一边暗骂尹氏蠢,一边伸手拉住垂首不语的她,一焦急,也顾不得娘娘的身份,“娘!你平时待姐姐甚好!这会儿怎么糊涂了?莫不是这儿真的有鬼?”
“皇上都在此,哪有什么鬼?”小诺插话道。
尹氏不语,情况确如唐勇所说,她来到这里,见四人无人,便好奇地推开这屋门,原本不过是怀揣着那抹对高玉蝶的眷恋,但实没想到,这屋里居然还住着柳云依,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像是高玉蝶索命的话刺激了她,让她抖出了八年前的实情,当然便被逼得下手了。
柳云丽狠狠地瞥了一眼小诺,又道:“这屋黑漆漆的,如没有人故意引她来,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来这儿?”
柳云依暗自一笑,看来,柳云丽确实不知高玉蝶住在此地,只是尹氏知道,由此也可见,八年前的事,她可能只是起到小跑腿的作用。
小诺一时急得脸庞通红,脱口而出,“我们主子身上飘香,夫人肯定是闻着这味来的!”
“嗯!对啊!早闻夫人在府内时就见不惯我们主子,处处刁难于她,恨不得杀了她,今夜前来,想是本就居心不良,而偏偏又机缘巧合,所以就上演了刺杀主子的一幕!”巧莲恰如其分地“扑咚”一声跪在地下,抹着泪接着道:“皇上!你刚才都没看见,夫人凶神恶煞地持着匕首扑向主子,幸而奴醒来,给了她一脚,要不,主子非得命丧在这儿不可!这会儿,奴的腿还疼着呢!”
柳云依扑闪着小扇子羽睫,这巧莲可真是心思聪慧,伶牙俐齿,光从现场的情形就一眼判断出尹氏挨了一脚,而那不知何时有的匕首竟也被她一揽眼底,这丫头不简单,当断立断,出言惊人,恰好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经巧莲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了尹氏脚边的那柄匕首上。
“这……这不是臣妇的!”尹氏刹时大惊失色,携匕首行刺,可比那临时起意用簪子的罪大多了。
巧莲挪动膝盖,规矩地向尹氏叩了一个头,抽泣着道:“夫人!奴曾有一次见过你在房中玩这匕首!你就不要再狡辩了!狡辩到底的结果说不定还得连累相府一干人!”
柳云依心里直乐了,却不敢发出笑声,只是越发地装着伤心哭泣,巧莲这话,无疑把尹氏的罪定死了,还巧妙地将了她一军。
尹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眸光涣散,瘫在了地下。
唐勇如才看见那匕首一般,眉头一皱,小心地从地下拾起来递给夜轩,又跪了下去,“微臣该死!没想到夫人会携匕首前来!请皇上治罪!”
夜轩细看了匕首一会儿,嘴角一弯,挂着一抹嘲讽的讥笑,抬头有趣味地盯着柳云丽,“匕首做工精致,而且小巧!确实适合女人携带!”
几个人的话下来,柳云丽渐已面如死灰,如被霜打的茄子,心中也疑惑起来,可抓了个现场这事不容她置疑!而且行刺香妃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会儿,纵使她头脑再好用,也百思不得其解。
夜轩缓缓地站了起来,为难地走了几个来回,眉头一拧,瞪着尹氏痛心疾首地道:“朕好意传你前来与丽妃共同赏景,想不到你竟敢背着相国干出这种事!”
他见所有人不说话,便又再懒声道:“革去二品夫人头衔,暂且打入天牢!”
尹氏很快被拖了下去,众宫人接着离开,而小诺与巧莲也知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唯留下了夜轩与柳云依。
柳云依提了裙裾猛然向地下跪去,端端正正地向夜轩叩了三个头,抬头时,双眼含泪,“多谢皇上体恤臣妾心中疾苦,精心安排了这一切!”
“起来!”他的脸从未有的温和,浓郁的宠爱之色,就如从前一样,伸手扶起她,摸着她光滑如玉而有泪渍的小脸,她笑起来一向无忧,只是此刻淡淡的哀愁笼罩着她,我见犹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