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听这话,众人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赵武灵王赵雍竟然不是被围困而饿死的,这与一直以来的法截然不同,那么他究竟是因何而亡。
南宫明哲继续道:“那是公子成封锁沙丘宫之后的第七天,我与萧让避开森严的守备潜入内宫,当时便是借助萧让的那一杆玉笔,在我们的身前绘画出古墙和假山的景观,用以掩人耳目,公子成和赵王何的卫兵根本无法识破玉笔书生丹青画卷的玄妙。”
毕竟江湖上已经有人传言墨家将要刺杀赵主父,南宫明哲怀疑这消息就是之前伪装成墨家弟子四处行刺之人所传扬出来的,他们二人便藏在内宫的廊院中时刻保持jǐng惕,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南宫明哲和萧让平素掩藏在檐下梁柱间隙中,一旦有人来便运用玉笔挥出丹青卷伪饰。然而,他们在沙丘宫中整整等候了七天,仅是赵国卫兵来往巡逻,并未发现其他任何可疑人物。他与萧让所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打算过了这一晚之后便出宫去补给。
就是在那天夜里,他们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沙丘宫共有五层宫墙,夜间,每层宫墙均有九名卫兵把守巡逻,总共四十五人,暗合九五之尊之数。这些卫兵大多都是从军营之中jīng挑万选的jīng英,其中不少是林胡游牧民族的力士高手,这四十五人联合起来纵然是上山猎虎下海擒龙都毫无畏惧。守备如此森严,想必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入内,唯独萧让这等具有妙笔生花之术者才能够蒙混过关。
然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能够轻易的潜入宫中。
那天夜里,南宫明哲注意到不远处的天际之中正飞来三只青雁,伸展开宽阔的翅翼,在苍茫的天际之中迅速向沙丘宫飞来。他知道,在这荒芜的沙漠地带,极度缺乏水源,若是往常青雁是不可能在此时向这里飞来,其中必然有何古怪。
他正这么思忱着,只见那三只青雁的背上迅疾跃下三道漆黑的身影,要不是他眼尖绝对难以察觉。那三道身影下降的速度极快,然而在踏上宫殿端的屋檐之时却忽然之间轻盈无比,恍如三朵悄然绽放的黑sè曼陀罗。
南宫明哲轻轻的拍了拍萧让的肩膀,示意他注意正沿着倾斜的屋檐向房梁处行去的三名黑衣人,这三人的动作娴熟整齐,踏在屋瓦上竟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足见其身法的轻盈。仔细一看,他们所穿着的黑sè衣服上面还有yīn阳纹饰和墨家配件,看来他们便是伪装成墨家之人。
萧让挥动手中玉笔,在两人的身旁结出屋梁的画影,便谨慎地循着那三人的步子,穿过屋梁之间狭窄的缝隙,潜入内宫之中。
沙丘宫内宫之中的装饰更是金碧辉煌,巧夺天工,金玉镶嵌的雕花琉璃台,汉白玉石制成的座椅,紫杉木雕镂的屏风,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然而对于此时被困在宫中的赵主父来,这些东西远不及一碗稀粥来的珍贵。
这时候,南宫明哲和萧让便隐藏在屋梁的缝隙中向房内窥视,只见身穿金黄sè丝袍的赵主父已经略显消瘦,但是粗犷沉稳的眉宇之间还是能够看出一分王者霸气。他倚靠在红漆刷过的大门前,一看到三名墨家打扮的人闯进来,便jǐng觉地站起身子,喝道:“来者何人?”
三名墨家打扮的人之中较为矮的一个答道:“奉墨家先师之命,特来取你狗命。”
赵主父听了甚是奇怪,自己与墨家向来毫无瓜葛,赵墨分会的事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从未有任何干涉,却不知为何今rì会引来这三名刺客。
南宫明哲一听,更加坚定了这三人是冒充墨家的想法,他便示意萧让静观其变,倒要看看这三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冒充墨家犯下这一桩桩暗杀命案。
那人蒙着黑纱,面sè纯白,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齐齐的刘海下是一双明净的眸子,话的声音极为纤细,看来是一名女子。她见赵主父一脸困惑,便向身旁的另一人挥了挥手,便看见另一名墨家打扮的人取出一根长绳向赵主父赵雍走近。
赵主父纵横沙场三十余载,岂是这么容易便束手就擒之人,断喝道:“且把杀我的理由明白,我也好与你们战个痛快!”旋即便从腰间拔出佩剑。
那名拿着长绳的男子,竟然毫无畏惧,面对身材魁梧摆开架势的赵主父并未显出丝毫畏怯,继续缓步向赵主父走近,“嗒——嗒——嗒”的脚步声轻轻的叩响在沙丘宫的地面上,在这空寂的宫中回荡。赵主父许是七rì未进食,仅是靠一些糕水果充饥,jīng力不足,向那男子一连刺去几剑均被一一躲过。
却见那男子冷静地从腰间拔出浅蓝sè的天寒剑,顺着赵雍手中握着长剑的剑身一扫,重重的打在剑格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便将赵雍的佩剑击飞在地。眨眼之间,他又趁势用长绳绑住赵雍的手脚,这时候,英雄一世的赵主父也成了囚困的奴隶一般,手脚被缚倒在地上。
见状,那女子走近赵主父身边,微笑地看着他。而另那名男子将天寒剑一指,径直抵上赵主父的咽喉,只要这把剑再向前一毫便可以要了他的xìng命。
赵主父咽下一口口水,叹道:“这沙丘宫恐怕注定是我的葬身之地,即便没有死在你们手中,我也命不久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的目光瞬间便黯淡下来,似乎可以看出几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他将脸一抬,直直盯着那女子明澈的双眸,道:“可是能否让我死的明白,你们墨家究竟为何要杀我?”
那女子看了看另两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旋即,她走近赵主父身旁,微微俯下身子,似乎是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容貌。冷冷地回道:“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我也一定会满足你,既然你将不久于人世,我们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们乃是来自大燕易水阁,奉燕昭王之命特来索取‘轩辕盘’,伪装成墨家的弟子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先前会过你们赵国的几名将军和文官,打听到‘轩辕盘’就在这沙丘宫里,想必赵主父你一定清楚得很,若是能够交代出来,不定我们还能救你出这沙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