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就被任纪生毫无预兆的吻住了嘴唇。
辗转的唇齿间,都是那人的味道。
从前的一幕幕像电影画面一样闪回眼前。
他想起任纪生是如何步步为营骗取他的感情,夺走他的一切,甚至有可能害死了他的父亲。
周易捏紧手心,任纪生的触碰,就像是对他侮辱。
任纪生将他的一生都毁了。
然而他生活在地狱,任纪生却生活在天堂。
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任纪生突然放开了他,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留下一句“就这么讨厌?”接着便摔门而出。
周易不解,他刚刚明明恶心到想吐,依旧在逼自己忍耐。
任纪生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的?他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等他站起身,想要洗掉任纪生留下的痕迹,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恐怖。
顷刻间,便抑制不住的大声笑了起来。
果然到头来,痛苦的是他一个人,任纪生只要一副生气,或者是受伤的样子,就能轻易的脱身。
睡觉之前吃了药,接到林祁风电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询问着:“工作怎么样?”
周易猛烈的摇头,“不适应!不想做!”
“不适应的话,就换一份吧!”
“可是我不想被人看轻,也不想像个大少爷一样,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的人生太糟糕了,林祁风,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周易很少在他面前诉苦,林祁风听的心急,却只能让自己口吻平静的安抚着:“工作这么多,想证明自己的方式也很多,不用上赶着跟自己过不去。之前是我忽略了,才没有考虑到你需要找工作的事情。抱歉,在任纪生后面注意到你的情绪。”
“林祁风,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阿?”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老婆,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挡我。”
阴沉已久的心情,这一刻听见林祁风夸张的语气,终于笑了出来,而后又不确定的问着:“为什么这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
“万一,是别人呢?”
“谁?”
周易荒唐的笑了笑,像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一般,“比如,陆然?”
林祁风也荒唐的笑,但是回答的很肯定,“周易,我很确定你才是陪着我走下去的人,陆然不过是泛泛之交,你们除了外貌有几分相似以外,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应该被联系在一起。如果有人分不清你们,那么只能证明他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或者说,他不像我这样爱你。”
“你说的很对,是我糊涂了!”
有些疲倦,听着林祁风的声音,莫名觉得安心,于是将手机放在耳边,直到睡意来袭,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林祁风在那头喊他的名字,“周易?”
“嗯?”
“最近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感觉到累,真想……”
林祁风接下来说的话,周易通通没有听见。
唯一知道的是,林祁风的不安,已经成为他不能忽视的威胁了。
他要打起精神来。
必要的时候,恐怕得……
清晨的第一把阳光洒进来,故意没有拉窗帘,想要借此叫醒自己。
结果还是懒散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进了浴室。
洗漱完之后,看着里面的自己,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做着不适合自己的事情,这样煞费苦心,真的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吗?
周易开始质疑自己了。
没有接近任纪生之前,至少还可以全身心的信任林祁风,现在连林祁风都在给他找难题了。
他迷恋跟林祁风在一起时,那种舒服自然,也不会心跳加速的感觉。
跟任纪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相反的,就像身体里那些不曾发觉到的东西,都被唤醒了。
拿过手机看见时间还早,林祁风的话回荡在他脑子里。
事情总要得到解决,于是鼓起勇气,来到了任纪生的房间外面。
没有犹豫的敲着门,大声说着:“我能进去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没有听见回答,周易仿佛等不及了似的,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
任纪生不再锁门了,他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不礼貌。
看见里面没有人的时候,还小小的失望一下。
没想到这时,浴室的门却突然间被打开了,只见任纪生一面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面往外走,身上散发着香气。
周易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怎么了?有事?”不善的语气。
“我有话想跟你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昨天晚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或者是,你还想补充什么吗?”
“不,不,不是!”周易结巴了,这个时候,他竟然结巴了。
望着任纪生的眼睛,他竟然跳过了最重要的事情,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给我找的那份工作,我不能胜任。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不能胜任?”任纪生眉头紧皱,接着用力的将毛巾摔了床上。
“你还是要继续做逃兵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喜欢的事情上。”
“这些不就是你喜欢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变了,而我不知道?更或者,你其实一开始就是这样,是我没有察觉到你跟之前的差别?”
周易慌了,手足无措的往后退。
任纪生身上散发的沐浴乳香味让他晕头转向,于是便提高了音量,“会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我。有区别的人是你,是你前后的态度不一样了。”
“这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吗?陆然,这段时间的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荒唐!”
“没错,如果不想让我也觉得把你假设成别人是一件很荒唐的事,那么就麻烦你不要当个逃兵,至少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个一碰就碎,丝毫经不起考验的玻璃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