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乱他的头发,语气带着宠溺,“晚安!”
任纪生要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意思就是,他不会再压制对陆然的好感了吗?
周易觉得手心在发抖,明明事情都在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却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原来扯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自己的移情别恋找了个漂亮的借口。
回到房间里,慌乱的打开最底下一层的柜子。周易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糖果,然后撕开包装袋放进了嘴里。
很快,情绪就有些稳定了下来?
他抓住床单,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之后又是忍不住的大声笑了起来。
恍然间,他记起那个人曾经对他许下的诺言,无非就是一些除了他以外,谁都不会喜欢,他的位置,谁都不能取代的话。
然而现在却喜欢上了一个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这算什么事啊?存心想侮辱他连一个人这样的人都不如吗?
没错啊,主动送上去的东西,确实没有人会珍惜,何况还是他这种从第一次见面就不要脸的人。
周易觉得心里那只巨大的魔鬼又要跑出来超控他的行动了。他不想表现出对任纪生的在意。
他看着被本来的自己一点一点的被逼到墙角,然后在魔鬼的阴影下,消失不见。
必须要有解决的办法,全身无力,额头上都是冷汗。
偶然瞥见床单中间的手机,想起刚才跟林祁风通过电话。
如果不理的话,喝了酒的林祁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要先安抚林祁风的情绪。
计划不能毁在这里,已经成功了一半。
周易拨了号,手指有些控住不住的发抖。
林祁风没有接电话,他再次拨了过去,林祁风依旧没有接。
反复多次后,林祁风终于接了。
周易喂了一声,还来不及说话。
便听林祁风对他讽刺道:“我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怕我喝多了,跑过去告诉任纪生,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陆然,而是周易吗?”
“听你的声音,好像是感冒了,有让孙叔拿药给你吃吗?”
“这点感冒算什么?真正伤害到我的,是你的态度。”
“抱歉,我只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回……头了。”
“周易?你怎么了?周易?”
“没,没事!不用担心,早点睡觉吧!”
林祁风大吼道:“睡什么睡啊,你有什么事的话,我能睡的着吗?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有一点,但是没事,我刚刚吃过药了!”
“去医院!”
“不行,任纪生会知道,付出了这么多,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重要?周易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吧?”林祁风调侃的一边说着,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他穿上衣服,“我来接你去医院,很快,等我。”
“不要来,你不是说我已经好了吗?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难道你在骗我吗?明明都吃了那么多药了。”
“那是因为你瞒着医生说不疼了,你忘了自己上一次疼的晕过去了吗?”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今天是例外。”
“不要挂电话,我现在就出发。你能不能撑的住,然后再躲着他们出来?不能的话,我就冲进去。”
周易的反应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半响才费劲的笑了笑,然后摸着墙,小步小步的往外走,“不要吓唬人了,这点路程,我还撑得住。”
“不要挂电话,不舒服就说出来,有我听着。”
“嗯嗯!”
由于没开灯,再加上待的时间短,对庭院不是很熟悉。
所以被绊住后,一个前倾,周易摔倒在了花坛旁边,脑袋撞到了尖锐的花坛角。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林祁风在电话里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听不清楚了。
感觉不到刚才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时,周易闭上眼睛,晕倒在了花坛旁边。
林祁风焦躁的在电话那头,拿起手机后又放下,路程还有十来分钟,虽然不远,但是他怕周易发生了其他的事。
因此想要给任纪生打电话,就在拨号的瞬间,他犹豫了。
周易想要的是什么?
宁愿自己承受疼苦,也不想暴露身份。
倘若他擅作主张毁了,说不定周易就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他答应过周易,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必须要做到。
而且他不确实自己是否能承受住任纪生抱住周易往医院赶的模样,因为那代表他重新成为第三个人了。
任纪生如果知道周易的身份,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一个人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还能固执着守了四年,到如今也没有放弃。这样的人会有多可怕?
可是这一切比得过周易的重要吗?
林祁风的脸色在夜空中,尤其的明亮,当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别墅外面。
心里的天平却再次动摇了起来,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那个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人,正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走出大门口。
一时间林祁风只觉得一阵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然后自己跟自己妥协一般,将车停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周易的执着与耐力,总是在遇上任纪生的事情时,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周易让林祁风感觉到害怕。
也许到最后他才是那个失败者,可是一切就如周易说的那样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把自己堵死在了胡同里。
看见林祁风出现在眼前,周易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只见林祁风面容凌厉的冲过去抱住他,语气生硬的说着:“你再晚一分钟出来,我就冲进去了。”
周易居然还有心情对他笑,“你不会的,是你亲手将我送到任纪生身边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失败。林祁风,,我不会无缘无故的信任一个人。”
“对,话别说的那么好听,明明我的弱点你都一清二楚了!”
林祁风将周易抱起来往副驾驶去,闷闷的说着:“现在,我又亲手将你带到自己身边了。”
二楼房间里,一盏微弱的光线亮了起来。
窗前的男人,拧紧眉头看着路灯下的一切。
半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关掉了灯光。
果不其然,一切就如他猜测的那样。
周易的额头上冒着冷汗,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冰凉,忍不住了,才气息薄弱的说了一句,“好难受!难受的想死了!”
林祁风坐进驾驶室,没有听到这句话。
调转车头,再联系了医生后。他才认真的摸着周易的额头,警告的说着:“周易,你听清楚了,如果还有下次,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会顾忌了。你也答应我,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交给我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