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似乎是想了一想,回答道:“自然是喜欢的,不过奴婢觉得在您身边伺候也是一件欢喜的事。”
顾盼又笑了起来:“傻孩子。”
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还叫别人傻孩子,方萧暗暗哼了哼。
不过他心里的震惊确实不小。
她要的安稳生活原来以为自己约莫知道一点,不过就是保住地位,不想欺负人也不想被人欺负;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不要来找她;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
没有想到,她心里居然有这么多奇奇怪挂的思想。
这种论调是他第一次听说,让他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她这个小脑瓜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更叫他吃惊的是,原来她心中有这么多小算盘。还妄想着被休了以后,再去找其他男人。他心里冷笑一声,若是真有这样的男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削下他的脑袋来,有几个脑袋削几个脑袋,看她还能找得到谁?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方萧觉得这主仆二人一定是在偷偷地傻笑,在憧憬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他有些狰狞得露出一个笑容,做梦去吧!
又过了一会,阿初道:“不过奴婢还是觉得,王爷只是在气头上说得气话,并不是真想要您回娘家,不会真休了您的。不然福喜怎么还会过来,让您去给王爷服个软呢?”
方萧暗暗点头,还是这丫头有些见识。
“他即便留着我,也不过是不敢得罪太后而已。若不是太后的缘故,他早就休了我了。”顾盼在叹气:“所以这休书,也不是他想写就能写的了的,叫我去低头,不过就是有个台阶给他下而已。”
。方萧的怒火,似乎又有点被她这句话勾了起来。自己不想叫她走,根本和太后的意愿无关,而是自己不想她走。这个女人,总是把他往坏了想。
阿初道:“王爷既然不会写休书,那我们回了顾府,很快就会回来的。”
顾盼的声音似乎低落起来:“大约是吧,我们刚才说的不过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阿初安慰道:“您不用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盼道:“我不难过,活着总该有个希望,没准哪一天真会有这样的日子等着我们呢!”她的声音又充满了斗志,笑着道:“所以你也要做好准备,时刻准备着。”
准备个鬼,我是不会给你有这个机会的,方萧咬着牙。
阿初道:“您去哪儿,奴婢也去哪儿,刀山火海都陪着您。”
顾盼叹息的声音又传来:“若是有个男人这般对我生死相依,我一定不离不弃。”
还想着别的男人,方萧都开始磨牙了。
阿初道:“可是奴婢瞧着王爷对您挺好的。”
顾盼道:“对一个人不是让她吃饱了睡足了便是好了,还要时时刻刻放在心里,不再去瞧别人一眼。”
阿初道:“不瞧别人一眼?”
顾盼笑起来:“就是只有我一个妻子,再没有其他的的女人了。”
阿初奇道:“可是大院子里的主子们不都是三妻四妾么?”
顾盼道:“所以这样的男人我是不会喜欢的,我要的是,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这也是一种平等。你若对我全心全意,我便是拼了命也要维护你。”
妒妇!方萧心里恨恨道。这女人好大的胃口,竟是想要独占他。
阿初也开始叹气:“王爷有那么多女人......”
顾盼道:“今儿出得这么一档子事,旁人以为我是嫉妒,其实不是。是我自己心态的问题,觉得自己不比从前了,所以心里未免得意了些。因为若是不在乎一个人的话,他就算有一百个女人,也同我没什么关系。”
阿初道:“我瞧您根本没有一点儿得意的意思。”
顾盼道:“这变化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紧接着她笑嘻嘻的声音又传来:“所以我们不搭理他,赶紧休了我最好。这什么王妃的位子我瞧着就烦,谁爱做谁去做,咱们快快乐乐做种田的农民去。”
居然还敢笑!方萧脸色又阴沉起来,什么狗屁话,分明就是言不由衷,本王爷就是你的天!
阿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奴婢还不曾见过您这样的小姐,不爱锦衣玉食,不爱权利地位,偏偏看上了一亩三分地。”
顾盼道:“权利地位要来何用,百年之后都是空,哪有简单快乐得过好每一天来得实在。”
阿初赞叹道:“您说的话就是同别人不同,初听觉得不可思议,可以细细品味,确实大有道理。”
顾盼道:“原来小阿初也会拍人马屁。”
阿初“噗嗤”一笑:“奴婢哪是拍您马屁,那您不喜欢听这个,奴婢换一个说说,要种田当农民,可是很辛苦的,您可受得了?”
顾盼哈哈笑道:“刚才还拍我马屁,这会子又小瞧我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什么会做不了。身子受些苦有什么打紧,精神上受的摧残那才叫苦。”
精神上的摧残?又是一个奇怪的词,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多奇谈怪论。这顾家是怎么把她养大的,方萧实在不明白。
只听顾盼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香香甜甜睡一觉,迎接新的一天。”
阿初应了一声,紧接着,房里的烛暗了几分,再也没有说话声传来。
方萧黑着脸回到书房,福喜还候着,他吩咐他:“明儿一早,去王妃院子传话,禁足,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想要休书,想要离开,门儿都没有!
福喜垂着头应了。
方萧想了想,又道:“小厨房什么都撤了,仆人也撤了,每天就给些最简单的食材,洗衣做饭什么的让她们几个自己弄去。”
不是吃苦算不了什么么,那就让你尝尝穷苦人家的味道。
福喜惊讶得看着他,这算怎么回事啊,诺大的院子就留她们主仆三个?
方萧瞪他:“看什么看,老牛夫妇留着看门,不许任何人探视,其他人都给我撤了!”
福喜只得应了,心里嘀咕,这王爷又抽哪门子风了,想着一出是一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