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轻男子听完洛威的话,白皙的脸面如死灰,“姑爷?”
“对,给他拾掇拾掇,中午要去见钜子。”洛威说完,回头又对高天说:“我和你霍叔还有工作要做,你和这小子好好相处,一个小时候我派人过来接你。”
见到高天点了点头,洛威和霍青就走了,隐约听见他俩走过拐角,传来对话:
“老霍,刚才那姑娘哪个部门的?”
“不知道啊!走,去人事部查查。”
……
现场很尴尬,高天和那个鸡窝头发小伙俩人互相打量了半天,谁也没说话,可能是觉着这么眉来眼去的也不怎么好,那小伙把高天让进了寝室。
咱们老话都说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可真给你个狗窝,你甘心住进去么?
可这哥们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寝室是个两人间,上床下桌的那种,可是现在看,只有一张床能住人,除了那张床,所有能下脚的地方都堆满了衣物,门后面的墙角处,一堆快餐盒旁边放着两个大桶可乐瓶,里面装着金黄色的液体,高天觉着,那肯定不是什么有益健康的液体。
“你先坐……”刚说个坐字,那小伙可能觉得是个难事儿,就在一个衣服堆里跟变戏法似地掏出个凳子,又用脚踢开地上的几双鞋,勉强腾出来个地方放凳子,然后才又说:“先坐吧姑爷。”
“我叫高天,怎么称呼?”
“我叫公输筹,他们叫我木匠。你随意吧。”
高天礼貌的点了点头,踮脚过去坐下,心想:这哥们怎么活下来的……
接下来,让高天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满屋子的衣服裤子,背心裤衩袜子,在公输筹那小子神鬼莫测的身法下,居然在五分钟之内全都打包装箱,在10分钟的时候,这哥们已经把自己打扮的立立整整,鸡窝一样的头发此时也跟狗舔过一样光鲜整齐。
他真的是变戏法的吧?
眼下,这宿舍不但干净整洁,被褥叠的跟华夏著名豆腐块一样,他本人一身MASD作训服也是立立整整,冷不丁一看,还真是个白皙干净,目若朗星的帅哥,和一开始见到的废宅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这时候,这哥们突然拉起高天的手。
“雾草!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高天吓得转身就要跑!
“姑爷!你听我说!”
“说你妹啊!你个死玻璃!”
“咕咚——”这哥们一言不合就跪了下来,“姑爷,求求你,我喜欢大小姐很久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本来就要有结果了,您老人家从哪冒出来就给她收了啊?我这绿的冤枉啊!”
啊?不是玻璃?情敌?
“赶紧起来!”高天麻溜把这眼前伤心的快哭了的帅哥扶了起来,“别哭别哭,你先说怎么回事儿,你和石芯你俩……?”
可公输筹没回答, 看了眼时间:“完蛋!就剩45分钟了!赶紧赶紧!”说完,一把将高天按在了凳子上,顺手变出来一个罩布围在他的脖子上,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套理发工具围在腰上:“得罪了,姑爷,我打扮自己10分钟,可你得45分钟。”
……
岳震霆和霍青正好在一个小时的时候,推开了公输筹的房门。
“小木匠?咱们姑爷完事儿没?”
“啧啧啧,帅哥你谁?”
“公输筹见过二位师大爷,姑爷已经打理完毕。”
再看高天,一身银灰色韩版修身西装,脖子上骚包的系着一条领绳,多日没打理过的毛刺头发,也整整齐齐的理了个板寸,脸色羞的通红如猪肝,双眼上翻如死鱼
“姑爷?”小少保看着高天的模样试探着喊,“姑爷?”
高天颤抖者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脖子,嘴里硬挤出来一句:“救……救命……”
“诶妈呀!勒太紧了!赶紧解开!”霍青一把抓住高天的领子,双手顺势一分,领子上的扣子“砰”的一下崩开,正弹在一旁木匠的额头上。
“呼——”高天长舒一口气,酱紫色的脸终于转红,半晌才看出点儿白,“这哥们是要杀了我啊!”
……
11:00,B4会议室
“女儿啊。”墨家钜子石念斌躺在一张摇椅上,一旁的石芯正给他捶着腿,“那小子快来了吧?”
石芯点了点头:“是的爸爸,刚才震霆叔发来信息说他们进电梯了。”
“你真看好那小子了?”石念斌眉头微皱,似是担心着什么,“我不希望你为了公司牺牲自己的幸福。不过,如果你真的看上他了,公输家那边我会去挡着的。”
“爸爸……”石芯叹了口气,“劳您为女儿操心了。”
“大了,留不住了,呵呵。”石念斌微笑道,“我倒要看看,什么鬼东西把我闺女拐跑了。”
话音刚落,石念斌的女秘书就来通知——客人到了。
“通知长老们,见姑爷”
石念斌在会议桌的主位正襟危坐,女秘书和石芯分立两旁,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分别坐着几位老者,连洛威和霍青都没资格坐着,满屋子的目光,都射向今天唯一的客人——高天。
解开了领子,高天舒服多了,氧气供上之后,脑袋也好使了,见没人说话,他也不好首先开腔,便傻站在那里,等着谁来介绍。
“小子!”最先发话的,是会议桌上一个干瘦老人,一身西装让他穿的跟麻袋一样,“哪儿的人啊?”
“回……前辈,老家侯城的。”
“我问你老家哪的。”
“啊……老家……老家……宁远高家岭。”
一听这话,干瘦老者一脸鄙夷:“哦!我知道,宁远高家,两姓家奴,改宗世家啊。”老人一口说出自己家最尴尬的历史,让高天脸臊的跟什么似地。
所谓两姓家奴,指的是高家明朝末年,为防满人屠杀,举家投降,后又因嫁娶,入了满籍之事,改宗世家,则是讽刺高家满汉两本家谱,随时根据政策改变自己民族。
高天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争辩:“前辈,您说的宁远高家,于我高天何干?我离家许久,早与父母断绝来往,我就是我族,我族就是我!”
“诶呦,还想自立门户那?”坐在他对面一个笑面佛一样的中年男子边拍桌子边笑着说,“那你准备在哪儿开宗啊?有房几亩?有田几顷啊?”
“我……没房没车……”高天老脸一红,“工资微博,还没实力自己开宗……”
“哦~~”笑面佛夸张的说,“那就是在那吹呢啊?”
“钜子。”笑面佛左手边一个眼镜老者拱手对石念斌说道:“这小子就是个一般人,配大小姐还是差了太多,虽然咱们不讲究门当户对,可这虎女嫁犬子,你叫我们如何能答应啊?”
“老登你重说!”高天一听这话,瞬时暴起,“老不死的狗骂谁呢!”
“狗骂你呢小兔崽子!”眼睛老者一看高天还敢多嘴,“滚吧,这什么玩意这是。”
他自己没反应,钜子身边的石芯可听明白了,“噗嗤”一声,刚笑出来就赶紧憋住了,杏眼瞪了高天一眼,那意思:就你嘴快。
其他在坐的也都没憋住,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低声“哈”了一下,随之而来场面彻底失控,全都指着眼镜老头笑个不停。
“笑什么?你们笑什么?”眼镜老头吹胡子瞪眼,气的直拍桌子,可周围人根本没人听他的。